晚上六點,孫潔開著車行駛在擁堵的街道上。後座,孫潔的女兒小路正捧著手機看著動畫,嘴裡咯咯咯的直笑。
車裡的廣播正在播報著一條本地新聞,說是昨天有人在市郊建業小區附近的荒地裡,發現了一個陷入休克的男子。
該男子的頭頂被類似鑽頭的東西活生生打了個一個洞,但鑽洞的人似乎精通解刨學,這個洞既沒有破壞這個男人的腦組織,又沒引起大量出血。
更弔詭的是,這個男人被送到醫院之後,竟然在腦袋裡發現了一個增生物,就在那個血洞的正下方。據當時的值班醫生說,那是一顆眼球,而且還保持著活性,並且功能齊全。
孫潔聽到這,只覺得噁心,伸手關掉了廣播。就這麼一耽誤的功夫,孫潔錯過了綠燈,只能把車停在路口。
隔著車窗,孫潔看見十字路口的轉角處,有幾個正蹲在地上燒紙的人影。這才想起最近正好是寒衣節。
坐在後座的小路也有些好奇,扒著車窗問孫潔那些人在做什麼。孫潔只好解釋說是冬天了,那些人要給去世的家人燒過冬的棉衣。
小路哦了一聲,隨後變得更加興奮,指著車窗外笑嘻嘻的跟孫潔說。
“媽媽!那個姐姐從火裡拿了件紅棉襖穿上了!”
孫潔疑惑的轉過頭,順著小路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但只看見了幾個蹲在地上燒紙的老人,沒有什麼姐姐,也沒人穿著紅棉襖。
她心裡咯噔一聲,轉頭朝著小路喊了一句。
“別瞎指!”
小路委屈的低下頭,但馬上又笑了。伸出手摁在玻璃上,跟孫潔說。
“姐姐說她也想坐汽車,不想走路了。”
此時,綠燈恰好亮了。孫潔一腳油門就讓車衝了出去,小路也因為慣性被狠狠的甩在了座椅上,捂著臉就哭了。
孫潔趕緊哄了幾句,答應小路一會就去買冰激凌給她。小路在止住了哭腔。
車子開出了城區,很快開到了一條平直的柏油馬路上。路的左側是由幾棟黑乎乎的高層組成的建業小區,門口的保安亭還亮著燈。但前幾天才見過的那個年輕保安不在了,變成了一個穿著藍色工作服的陌生男人。
孫潔先前聽到那個新聞的時候之所以反應那麼大,就是因為她現在就住在建業小區。
雖說這個地方有很多不太好的傳聞,但畢竟房租便宜,孫潔也只能硬著頭皮住進來了。
車子開進小區之後,就拐到了地庫的入口。慘白的燈光照亮了一條向下的狹窄通道,通往地下車庫。
車庫裡的車並不多,因為建業小區的入住率本身就不高。所以物業只留了三分之的位置供住戶停車,其他的地方,連燈都不開。
孫潔把車停好之後,開啟後門,把小路抱了下來。但關上車門之後,她猛的看見,車玻璃上,竟然印著一個油乎乎的手印。
手印的位置,跟小路先前在車裡摁著的位置是對應的。
孫潔背後陣陣發涼,但還是強忍著害怕,拿紙巾擦掉了手印。轉頭帶著小路走向了電梯。電梯剛好就停在一樓,不鏽鋼的電梯門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白色手印,大部分還帶著拖拽的痕跡。
而且大多手印的位置都不高,看上去像是小路這麼大的孩子留下的。但孫潔在小區裡很少見到孩子。
伴隨著叮咚一聲,電梯門緩緩開啟。但孫潔發現電梯並不是空的,正中間竟然停著一架輪椅,但上面沒人,而是放了一整套的衣服。看上去很舊。
孫潔有點發毛,正猶豫著要不要上去,小路倒是先走了進去。孫潔也跟了進去,隨後就摁了自己所在的樓層,等著電梯門關上。
又是叮咚一聲,電梯門開始合攏,但與此同時,孫潔聽見了幾個孩子的吵鬧聲,隨後就順著電梯門的縫隙看到了幾個矮小乾瘦的影子跑了過去,吧唧吧唧的腳步聲一直迴盪在空曠的地下車庫裡。
這時候,小路忽然伸手攔住了即將關上的電梯門,隨後站在門口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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