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需要什麼，李宏便遞給沈浩什麼。
這麼多天，李宏的雙眼裡第一次出現了光。
這次沈浩沒有推辭大舅哥的幫忙，反而將更多事情交給大舅哥去做。就這麼一直到晚上。
沈浩足足寫出來十七個方案。
如今已經有十個方案試驗完成，並生產處湯藥，已經給患者服下。
因為目前缺乏準確的儀器測量藥物成分，所以沈浩也只能用最笨的方法，等待病人服藥後的反饋。
但剩下的七個方案也沒有停下，沈浩帶領著工部成員加快速度，儘可能戌時之前，全部完成。
……
京師。
宣德帝雙眼都是紅血絲，儘管他很疲憊，卻依然睡不著。
已經快八天，廣州和交州仍然沒有可能治癒瘟疫的訊息傳遞回來。
反倒是每天都有兩州之地又死去多少百姓的訊息，連續不斷地送來京師。
“陛下，你必須休息了。”此時一道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響起。
來人居然是孝元皇后。
已經立誓一年內不離宮的她，實在是心疼枕邊人，才在深夜悄悄過來。
“孝元，是朕立重典，殺手足，惹怒了上天麼。”宣德帝的聲音很沙啞，很疲憊問。
孝元皇后走到宣德帝身後輕輕給他揉著太陽穴道：“陛下，您為了這天下，已經很累了。”
宣德帝握緊拳頭，喘著粗氣，紅著眼開口：“可為什麼老天就是不放過大京！”
“旱災、水災、如今還有疫災，兩年三災，大京的百姓苦啊！”
“而且還有浩兒所說的可能發生的蝗災。”
“大京到底要經歷多少苦難，老天才滿意！”
這一刻的宣德帝，語氣中帶著深深的悲痛和絕望。
孝元皇后聞言輕嘆：“陛下，旱災我們熬過來了。”
“水災也有浩兒幫您擋住，並告訴所有人，哪怕是渺小的凡人，也能創造奇蹟。”
“如今的疫災，臣妾相信浩兒和他的科學院，一定能再創造奇蹟，浩兒和宏兒他們一定會活著回來。”
但孝元皇后這次的安慰沒有起到效果。
沒有人比宣德帝更清楚疫災的可怕。
在他沒登基之前，就親眼見證過疫災的發生。
而疫災的結果只有一個，就是秩序崩潰，屍橫遍野。
那個時候，疫災發現得早，先帝便果斷放棄了一州之地的百姓，才阻止了瘟疫的蔓延。
否則，也不可能有如今的大京。
想到這裡，宣德帝儘可能平靜開口：“孝元，你心裡怨我不阻攔宏兒和浩兒，我都知道。”
“可，宏兒需要這次機會。”
“浩兒的科學院也是唯一可能破局的希望。”
“朕很無力。”
“朝臣說的什麼有朕在，大京就能國泰民安，朕一個字都不信！”
“朕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孝元皇后沉默了，她什麼都沒說，卻也表明了她心裡的確埋怨宣德帝。
即便如此，她也強撐著讓人將清瑤囚禁在宮中，不讓她離開去找沈浩。
已經好幾天了，清瑤疾呼沒怎麼吃飯，眼裡始終帶著擔憂看向南方。
因為那裡有她最親近的兩個人正在拼命。
“好了，孝元，你回去吧。”宣德帝說話又對身邊海公公交代道，“讓趙如風來宮裡見朕。”
孝元皇后又嘆了口氣，起身離開。
不久後，趙如風過來。
宣德帝見到趙如風第一句話就是：“趙愛卿，不放棄兩州之地，真能阻止疫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