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請自己吃飯,張有才的眼睛一亮,嘴裡的唾液不停的開始分泌。
不是他不矜持,實在是忍不住。
他已經差不多一年沒有吃過肉了,肉長什麼樣都快忘記了。
“好說,好說。”
眼看著自家兒子已經被人家三言兩語給哄的不知道東南西北了,老張頭急眼了。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他們辦的事說好聽點是給計劃外的物資找個出處,說的嚴重點,那不就是投機倒把嗎?
萬一要是被人給舉報了,人家是京城的拍拍屁股走了,那鍋還不是要由他家傻兒子來背。
“同志,你可別聽他瞎說,我們隊自己都吃不飽,哪裡還會有多餘的漁獲。”
還沒等他站起來,中年人身後的年輕人一把拉住了他。
笑眯眯的又掏出一根菸塞給老張頭,還殷勤的幫他給點上了。
“大叔,您就放心吧,保管沒有一點事,要是隊裡沒有多餘,我們回去也好交待不是。”
“要不這樣,您先歇著,待會吃飯的時候我再過來接你。”
說完,騎上腳踏車,朝著張有才他們消失得地方,一溜煙就沒影了。
只剩下老張頭伸著爾康手望著他消失的背影獨自哀嘆。
“這可怎麼辦啊,這可怎麼辦啊,這是要闖禍啊?”
“那個張德貴可不是啥好人,這個兔崽子到底是怎麼想的,非得往他身邊湊,造孽啊,造孽。”
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
張老頭嘴上嘟囔著,猛吸了幾口,將菸屁股給摁到水裡熄滅,繼續坐到河邊打繩結補漁網。
擔心歸擔心,生活不是還得繼續,補不好漁網,拿什麼掙工分,拿什麼換糧食。
沒有糧食,肚子就得捱餓,填飽肚子才是現在最最重要是的事情。
窮人家就這點好,再大的事情也比不過填飽肚子要緊。
闖禍就闖禍吧,好歹能混到頓飽飯,就是最後背鍋也不算太虧。
……
與此同時的港口輪渡上,一個年輕人正臉色蒼白的坐在輪渡上。
雙眼恐慌著望著水面,雙手緊緊的拽著船上的繩索,不停地嚥著口水。
那個時候的輪渡可不像後世的輪渡,其實就是一條改造後的漁船,中間堆滿著貨物,兩邊坐著過河的乘客。
一些本地或者是經常坐船的,坐在那裡交頭接耳的閒聊著。
而像剛才那位年輕人,又或者是頭回坐船的,都是緊緊的抓著繩索,生怕會掉下去。
“哎,這位小同志,你可得抓穩了,掉下去我們可救不了你。”
也不知道是哪個嘴賤的,看到年輕人緊張的樣子。
打趣的喲喝了一聲,頓時引來一片鬨笑聲。
那個年輕人原本就是強忍著,聞言臉色一白,喉嚨湧動了幾下,一張嘴一股渾濁之物從口中噴湧而出。
“哎喲,我說這位小同志,你吐之前能不能打個招呼,你看我這兒一身讓你給造的。”
“就是,就是,你看看我這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