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師成不了解徒單阿里出虎,因為此人幾乎沒在南邊的戰場上露過面,所以王師成派遣手下的斥候再探,想摸清楚徒單阿里出虎在臨潢城各處的佈置。
最後得到的回覆是中規中矩。
王師成微微皺起眉頭,他不怕對手給他玩奇謀妙計,就怕對手中規中矩。
因為對手玩奇謀妙計的話,肯定會漏出空子給他鑽,這是不可避免的,畢竟,兵法奇正,各有短板,奇兵出擊,意味著兵力不會太多,也意味著冒險,稍有不慎就會滿盤皆輸,所以歷史上的每一次奇兵出擊,其實都是冒著全軍覆沒的風險進行的。
正面抗衡,意味著需要大量的兵馬配合,正面對壘,缺少了靈活性,也很難以小博大,一場大戰打下來,最後勝了,也很有可能是慘勝。
所以高明的兵法謀略大家,都講究以奇取勝,以正相合。
簡而言之就是奇正相互配合著用,奇正變換,有的時候奇兵輔佐正兵,有的時候正兵輔佐正兵,奇奇正正,真真假假,讓敵人摸不著頭腦,在敵人暈頭轉向的時候,給敵人一個迎頭痛擊,用最小的代價達成戰略目的。
王師成喜歡敵人跟他玩奇謀妙計,因為他最擅長的就是在敵人的奇謀妙計裡找空子,然後在敵人以小博大的時候,順著敵人漏出來的破綻,用更小的代價擊潰敵人。
只是如今這個徒單阿里出虎,不玩奇謀妙計,反而用中規中矩的方式防守臨潢城,不給一點空子讓他鑽,這讓他覺得很難辦。
“各分派出去一百人,分別從臨潢西、臨潢南清掃周圍的州縣,以及部落。”
王師成在思量許久以後,決定先採取打草驚蛇的方式試探一波。
他不怕這條蛇殺出來,就怕這條蛇窩在窩裡不肯動彈。
他手下的兵馬得到命令以後,快速地動了起來。
上千人分成十股,在臨潢南、西,開始清剿州縣,以及蟠踞在各處草場上的金人或者遼人。
數以萬計的金人、遼人,以及已經被遼金同化的漢人,被他們驅趕著開始在臨潢周圍四處逃竄。
徒單阿里出虎待在臨潢城內動都沒動,眼睜睜的看著王師成的人驅趕著他的族人、遼人,被同化的漢人滿地跑。
王師成面對這個情況,眉頭皺的更緊了。
徒單阿里出虎實在是太穩了,穩到他都做到這個份上了,也沒有派出一支金兵來找他們麻煩。
臨時地窩子裡,王師成盯著斥候們逐漸補充齊全的臨潢城的全貌地圖,眉頭皺的更緊。
徒單阿里出虎不挪窩,他實在是找不到半點機會。
他不像是張俊、韓世忠、楊再興等人那邊,有大量的兵馬可以用,遇到這種情況可以強攻,他手裡的兵力十分有限。
他不僅想憑藉這些兵馬拿下臨潢城,還想去上京城看看。
張俊、韓世忠等人的志向,也是他的志向。
在思量了許久以後,王師成板著臉,讓手底下人將近幾天收集的死牛死羊用投石機丟進臨潢城去。
漢人其實很少用這種手段,最早用這種手段的是匈奴人,歷代草原人在中原王朝征討他們的時候,也會用這種方式汙染水源。
霍去病很有可能就是這種事的第一個有名的受害者。
所以王師成在用這種方式的時候,一點心理負擔也沒有。
什麼人性、道德,那是文人該考慮的事情,武人最需要考慮的是怎麼打贏一場仗,怎麼在打贏一場仗的情況下讓更多的袍澤活下來。
“砰砰砰砰!”
一頭頭死牛死羊被丟進臨潢城裡以後,一直趴在美人窩裡,卻時時刻刻關注著戰場上的變化的徒單阿里出虎眉頭皺成了一團。
他用屁股想都知道敵人的目的是什麼。
偏偏,他們草原人遠比漢人更懂得這種東西的可怕。
“速速派人將那些死牛死羊就地焚燒,不許任何人靠近!讓城內的人全部待在屋子裡,不許出門,同時看管好糧草,將所有的木桶全部集中在堆放糧草的地方,裡面都蓄滿水!”
敵人沒有直接攻城,說明敵人的兵力有限。
敵人現在還沒攻克遼陽府和鹹平府,所以能殺到這裡的敵兵應該是一支孤軍深入的孤軍。
他其實很想出去跟敵人較量一番,將這一夥孤軍圍而殲之。
但是他離開上京城的時候,完顏亮再三叮囑他,不論如何,一定要守住臨潢城。
所以他只能耐住性子,在臨潢城內當一個鵪鶉。
不過他也不寂寞,他惦記已久的趙圓珠,被完顏亮賜給了他,雖然趙圓珠先後跟隨過完顏宗弼、以及那位死的不明不白的先帝,可他一點兒也不嫌棄,甚至還有點興奮。
曾經屬於完顏宗弼、先帝的女人,如今屬於他了,那種奇妙的感覺,真的令人回味無窮。
雖然趙圓珠如今已經三十多歲了,但她一直伺候的是貴人,保養的很好。
“啪啪……”
徒單阿里出虎拍了拍床榻上一個雙眼無神,像是個行屍走肉的婦人,興奮道:“去請你的主人過來!”
徒單阿里出虎雖然是個金人,但卻沒有其他金人野蠻,反倒給了趙圓珠一點體面。
要是其他金人,可不會讓趙圓珠的丫鬟去請趙圓珠,而是會吩咐人將趙圓珠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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