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覺的時候,檯球廳相安無事。
不過,下半夜的生意不如上半夜好。
臺錢蓮收了不到三百塊的臺錢,但是辮妹珍的商品只賣出去不到五百塊。
我感覺,這事兒有點不太對勁。
尤其是,辮妹珍跟我說話的時候一直低著頭,我就感覺更不對了。
以我對臺球廳的瞭解,下半夜的消費比上半夜要高。
那些客人,都是需要煙、酒、飲料刺激神經,讓自己玩兒得更開心。
結果下半夜的收入,竟然比上半夜少了一半。
我想到辮妹珍之前跟我說的話。
板凳仔以前經常趁著勝哥不在的時候,把錢揣自己兜裡。
我琢磨了一下。
辮妹珍應該沒有這個膽量。
要是有,恐怕就是口水全了。
口水全以前是跟板凳仔的,可能也有板凳仔的惡習!
我回頭看了一眼,口水全在另外一邊,無精打采地掃地,沒看我這邊。
我又看了看臺錢蓮,她在另一邊坐著,扣著自己的指甲,也看不出有什麼問題。
想了想,我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問了一句勝哥回來過沒有。
辮妹珍搖了搖頭。
這就讓我有點難辦了。
馬上七點下班,我得走。
那麼多錢,我總不能全都自己帶走。
但是,交給其他人,我也不放心。
想了想,我還是決定等到七點再說。
眼看著,早上七點。
我沒辦法,只能去勝哥的辦公室,給他留了一張字條,上面寫清楚今天晚上收了多少錢,然後就說我把所有的錢都帶走了,等到晚上再拿過來。
辦完這件事情,我就讓辮妹珍他們幾個準備關門。
剛剛要鎖門,一晚上沒見的勝哥終於出現了。
“剛仔。”
“勝哥。”
打了一個招呼,我正打算把錢都交給勝哥,勝哥已經搶著說道:“我還擔心你已經走啦。”
“你在就好啦。”
“走啦,陪我去吃早茶啦。”
我不太想去。
以往這個時候,我都是回家和堂哥、堂嫂一起吃飯。
但是,勝哥太熱情,一個勁兒地讓我跟他去。
盛情難卻,我也沒辦法,只能和勝哥一起去,心說趕緊吃,吃完趕快去找堂哥、堂嫂。
時間不長,勝哥帶我走進了附近的一家早茶店。
勝哥和早茶店的老闆很熟,簡單說了幾句,我們的桌子上就多了一堆吃的。
說真的,除了茶水、叉燒包,其他的東西我聽都沒聽過,更別說見過、吃過了。
勝哥一臉熱情地招呼我吃,還說早就想帶我來吃早茶,就是一直沒找到機會。
忙了一晚上,我確實餓了,也不客氣了,直接大口吃了起來。
吃了一會兒,我就飽了。
放下筷子,我想和勝哥說一下臺球廳的事情,只是我剛開口,勝哥就說先不談生意,吃過早茶再談。
我也沒辦法,只能等著他。
勝哥吃飯和我不一樣,他吃得慢,慢條斯理。
快要到七點半了,他總算吃飯了。
我擔心去廠子晚了,趕緊跟勝哥說檯球廳的事情。
說清楚收了多少錢,我又把錢都交給他。
他收了錢,笑呵呵地誇我,說我幹得好。
我和勝哥客氣了兩句,打算走。
但是要走,我又想起來錢的事情有些不太對勁。
心裡鬥爭了一下,我覺得還是應該跟勝哥說清楚。
我也沒說別的,就是告訴勝哥上半夜和下半夜差的錢有點多,有點怪。
勝哥看著我,沒說話。
過了差不多一分鐘,他突然把我之前給他的錢全都拿出來,交給我。
“剛仔,勝哥很相信你的啦。”
“雷覺得奇怪,那雷就幫我查一查啦。”
“雷把事情查清楚,再把錢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