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婷煩悶皺眉，她滿心全在說服許學智留下自己，不知話題怎麼又扯回娃娃親上面。
許學智面色微變，想要制止，顧明川熟視無睹，撂下最後一句。
“我顧家與方家在十年前恩斷義絕，毫無牽扯。你們日後再拿這樁娃娃親說事，我不會善罷甘休！還有，你跟著許學智屁股後，沒發現他相當你姐夫嗎？一群蠢貨，滾出去！”
方婷蒙圈，腦袋亂成一團，難以置信地仰望許學智，微微發顫的嗓音洩露幾絲破碎與哽咽。
“頭兒，你真的喜歡我姐？”
嚯，莫不是方家兩姐妹陷入一人追一頭的怪圈？
沈曉棠嘖嘖稱奇，明眸晶亮亮，不可錯過一絲細節地來回掃蕩眼前兩人的面色。
許學智難堪垂眼，抿唇往外走，而方婷急忙小跑追上，不依不撓地追問，渴求一個答案。
耳根驟然清淨，沈曉棠回頭見顧明川慢條斯理喝湯，舉止投足隱約可見多年前矜貴瀟灑的高門公子氣質。
沈曉棠思緒飛轉，不由感嘆：“你們那些高門大戶還挺亂呀，喜歡就直說，彎彎繞繞圖活得太輕鬆，作死拽上幾個人，鬧幾樁糾葛錯愛嗎？”
顧明川眼底滑過一絲不屑，顯然也不喜那些事，最後不忘自我澄清。
“他們是他們，我不是。”
沈曉棠分神尋思其他事，一時恍惚，脫口接話：“不是什麼？”
“我不是他們那種縮頭烏龜，或謀利至上的小人。我愛一人，眼裡和心裡只有她，死心塌地追她、陪伴她，直到死亡將我們分離。”
驀然聽到一段純善真摯的發言，沈曉棠振聾發聵，雙手翹起大拇指誇獎：“時代楷模，男德第一！小顧同志，必須保持，決不能丟掉這種卓越品質！”
顧明川沒太理解前一句，但看到沈曉棠滿臉笑意，便猜到是好話，不禁揚唇一笑。
待顧明川喝完三碗雞湯，沈曉棠打量他氣色肉眼可見紅潤，沒了手術後的灰白，心口巨石落地，問出心中疑惑。
“我問過招待所大媽，她沒見到你回去，你怎麼知曉我出事？怎會在短時間聯絡上許學智？”
對於此事，許學智當日一句敷衍而過。
沈曉棠為隱瞞空間秘密，著急脫身便沒去追問。況且，她不信許學智，打定主意直問當事人。
顧明川眼神驀然飄忽，思忖後坦誠相告。
“我沒回招待所，是辦事途中意外發現許學智在行動，偶然獲知他利用你，但那時你已被徐永新帶走，我只能臨時加入抓捕隊伍。徐永新炸了居民房造成混亂，趁機轉移你後，我們慢了一步，花了不少時間才找到他的窩點。”
說到此處，他琥珀般瞳仁倏地一冷，眼底爬上寸寸陰鷙，垂在白床單的大手用力攥緊，怒氣翻滾。
“你是無辜受害者，他竟把你推進火坑，他怎敢這麼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