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曹彰拿捏曹丕

劉賢稱讚道：“此制若行，天下讀書人必將感念陛下恩德。”

“朕不要他們感念朕，”劉協卻搖頭道，“朕要他們忠於這個國家，忠於這片土地上的百姓。子山，朕有時在想，高祖皇帝若是知道四百年後，仕途被世家大族壟斷至此，會作何感想？”

劉賢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太大，太過沉重，不是幾句話能夠說清的。

說句難聽的話，如果沒有他這隻穿越的小蝴蝶，漢室早已經沒有了

剛陪著天子回到城中，司馬懿便匆匆趕來，帶來了最新的情報，“啟稟陛下，啟稟太尉，剛剛河北傳來訊息，曹彰已經打敗了柯比能，徹底將鮮卑各部降服，如今步度根、柯比能還有遼西的彌加，全都唯曹彰馬首是瞻。”

天子還是稍稍有些意外的，轉頭看向劉賢，“子山果然是教導有功，這曹彰果然不凡。”

劉賢含笑，“可惜他們只有一個曹彰，而陛下麾下，能媲美曹彰者，並不在少數，即便日後終有一戰，張遼、趙雲、太史慈、陸遜、呂蒙等人皆堪大用，陛下儘管放心，臣已經做了兩手準備。”

……

曹彰自壽春回到鄴城已過兩載，聲望日隆。他不僅戰場驍勇，理政亦顯睿智，朝中老臣常在私下議論，都誇他文武兼備，頗有曹操年輕時的風範。

這些議論不可避免地傳到了曹丕耳中。

書房內燭火搖曳，曹丕獨自坐在案前，手中把玩著一枚玉佩，兩年了，他暗中觀察曹彰整整兩年，卻始終找不到下手的時機。

曹彰行事謹慎，做事滴水不漏，府邸守衛森嚴，出行必有親隨。

惟一讓曹丕注意到的是，曹彰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出城射獵，這是他為數不多的嗜好。

“公子，明日陛下將前往鼓山狩獵。”朱鑠給他帶來了一個訊息。

曹丕手中的玉佩微微一滯，“訊息確切？”

“確切。他剛從洛陽視察防務歸來，按慣例，回來後必會放鬆一日。”朱鑠用力點頭。

曹丕嘴角揚起一絲難以察覺的弧度。兩年的等待，終於等到一個像樣的機會。

“按計劃準備。”他輕聲道，手中的玉佩被攥得緊緊的。

憋大招憋了兩年，曹丕終於忍不住要開大了。

除了暗中伏擊，他實在找不出別的辦法。

不愧是“壽春軍校”畢業，曹彰幾乎沒有破綻，讓曹丕無從下手。

翌日清晨，曹彰果然帶著十餘親隨出城。他騎在那匹名為“黑電”的駿馬上，身背雕弓，腰挎寶刀，英姿勃發。

“陛下，此次只帶這些人，是否太少？”曹丕親自為他送行，還善意的提醒了一下。

曹彰不以為然，笑了笑，“自家地界打獵，何需興師動眾？況且人少方能盡興！”

隨後，曹彰打馬如飛，一行人眨眼便飛馳而去，只剩下馬蹄聲還在耳邊迴盪。

曹丕目視曹彰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嘴角悄悄的勾起了一抹冷笑。

整整等了兩年，即便一向很有耐心的曹丕，也有些等不及了，因為，他已經三十七了！

曹彰一行人馳馬至鼓山腳下。秋日的鼓山，層林盡染，鹿鳴猿啼，正是狩獵的好時節。

曹彰一馬當先，直接進入林中，親隨們緊隨其後。

不到半個時辰，曹彰便射得兩隻麂子、一頭野豬。他興致愈高，策馬向密林深處追去。

“陛下，慢些！”一名親兵喊道，但曹彰的黑電已經如離弦之箭，消失在林木之間。

林深葉茂，光線漸暗。曹彰追著一頭罕見的白鹿，不知不覺已與親隨拉開距離。

正當他搭箭欲射時，忽然耳朵微動，聽到了一絲不尋常的聲響——不是野獸，是弩機扳動的細微金屬聲。

幾乎在同一瞬間，幾支弩箭從四面八方向他射來！

曹彰反應極快，一個鐙裡藏身，整個人縮到馬腹之下。黑電長嘶一聲，中了兩箭，但仍頑強站立。

一波箭雨過後，二十餘名黑衣蒙面人從樹後、草叢中躍出，手持利刃，撲向曹彰。

“好大的膽子！”曹彰大喝一聲，寶劍已然出鞘。

他並不慌亂，而是策動受傷的黑電向一處巨石後退去，利用地形縮小受敵面積。

黑衣人訓練有素，配合默契，顯然是專業死士。但曹彰何等人物，當年在漠北以少勝多，大破鮮卑騎兵，這等場面尚不足以讓他驚慌。

刀光劍影中，曹彰便砍翻了三個黑衣人，坐騎已經受傷，曹彰果斷的捨棄戰馬，退到了一塊巨石旁，藉助巨石作掩護，不讓自己四面受敵。

他揮劍如風，出手兇狠，撲上來的黑衣人雖然人多勢眾，一時卻也無法對曹彰構成威脅，反而眨眼的功夫，被他殺掉了三個。

激戰中，曹彰的親兵相繼喪命，但他們以命換命，也幹掉了幾名黑衣人。

黑衣人繼續圍攻，曹彰抵擋了一陣後，開始在林中靈活走位，且戰且退，絕不逞匹夫之勇，更不讓自己陷入重圍之中。

就這樣，一邊打，一邊和黑衣人周旋，又幹掉了幾個。

黑衣人久攻不下，反而連連付出傷亡，氣的嗷嗷直叫。

曹彰的拖延，終於換來了回報，不多時，外面突然來了一隊騎兵，馬蹄聲如雷震地，為首的正是文欽。

“保護陛下！”文欽高喊，騎兵們如狼似虎地撲向黑衣人。

局勢瞬間逆轉。黑衣人沒想到會有伏兵，頓時陣腳大亂。原來，曹彰每次出獵，明裡只帶十餘親隨，暗地裡卻有一支五十人的精銳騎兵遠遠跟隨，這不是他的習慣，而是在壽春學來的。

劉賢教會了他，誰都不能信任，哪怕是身邊最親近的人！

不過半炷香時間，黑衣人死傷殆盡，最後有一人發足狂奔，朝東南方向跑去。

部下正要追過去，曹彰卻喊了一聲，“留活口，派人尾隨上去，一定要尋到他們的落腳點。”

五日後，曹彰舉行了酒宴，專門宴請曹丕。

曹丕應邀而來，心中略有不安。那日行動失敗後，他派出的死士無一歸來，而曹彰只是受了點皮外傷，曹丕著實感到擔驚受怕。

“兄長來得正好，我剛得了些江南佳釀，特請兄長品嚐。”曹彰笑容爽朗，似乎與往常無異。

酒過三巡，曹彰絕口不提遇刺之事，只聊些軍國大事和家常閒話。曹丕漸漸放下心來，想來那些死士確實沒有留下痕跡。

“聽聞兄長近來苦練箭術，不知可有長進？”曹彰忽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