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曹彰勇武非凡
彌加不服，破口大罵：“要殺便殺，休要廢話！”
曹彰冷笑：“殺你易如反掌，但我要讓你心服口服。”
彌加被擒，隨軍而行。他原以為必受凌辱，卻見曹彰下令：以禮相待，每日供給酒肉，傷處派醫官診治。
更讓彌加驚訝的是，曹彰平定各部後，並不濫殺無辜。對於投降的鮮卑部眾，分發糧食種子，劃定放牧區域；對於頑抗者，則堅決打擊，不留後患。
一日，曹彰叫來彌加詢問：“可知我為何不殺你？”
彌加扭頭不答。
曹彰道：“素利狡詐，不死難以平亂；你雖勇猛，卻重信義。我欲讓你統領遼西鮮卑各部，保境安民，你可願意？”
彌加震驚，良久方道：“為何信我？”
曹彰命人取酒與之對飲：“因為我知道，邊患不在於胡漢之別，而在生計二字。若能安居樂業，誰願刀頭舔血？”
彌加沉默良久，忽然擲杯於地，單膝跪拜：“陛下以國士待我，我必以國士報之！”
此後月餘，曹彰攜彌加招撫各部。見彌加臣服，素利已死，鮮卑各部紛紛來降。曹彰便設立遼西屬國，以彌加為都督，統轄遼西鮮卑。
…………
前方曹彰傳來捷報，曹丕的屋裡則是一片狼藉。竹簡散落一地，青銅酒爵滾到角落，墨汁潑灑在名貴的羊毛地毯上，染出一片猙獰的黑色。
“夫君。”郭女王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一臉的擔憂。
“又一場勝仗。”曹丕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眼中滿是恨意，“真沒想到，他竟如此勇猛，再照這樣下去，整個鮮卑都要被他給收服了。”
“三公子確實善戰。”知道曹丕心中憤憤不平，所以郭女王很識趣的不在他面前提什麼陛下，免得刺激到他。
曹丕猛地轉身，眼中怒火熊熊：“連你也這麼說？”
“陳述事實不等於認同。”郭女王抬頭直視丈夫，“戰場上，無人能及子文之勇；但朝堂之上，非僅憑戰功可定乾坤。”
這話像一盆冷水，稍稍澆滅了曹丕心頭的躁火。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
多年來，他謹言慎行，在父親面前表現得體，在朝臣中間樹立威望，一切都為了那個位置。他是長子，是理所當然的繼承人，可是做夢也沒想到，曹彰僅僅才剛回來，就取代他，非但成了繼承人，還成了大魏的皇帝。
這皇帝，原本應該是他的！
曹丕不滿的哼了一聲，“再這樣下去，所有人都只會擁戴他。我這三弟，可不僅僅只會打仗，十九年的人質，我能夠看的出來，他變了很多。”
以前是個愣頭青，只知道打打殺殺，好勇鬥狠，但曹丕經過觀察，完全相信自己的判斷，曹彰變化很大。
“實在讓人想不通，劉賢那麼聰明睿智的一個人，怎麼會讓他變成這樣呢？”
站在曹丕的角度，他覺得劉賢應該把曹彰折磨成一個傻瓜或者廢物才更合情理。
可他哪裡知道，讓曹彰變成這樣，恰恰是為了對付曹丕。
而事實證明，曹彰的確讓曹操很滿意，能文能武，又變的足夠沉穩，做繼承人，的確足夠優秀。
郭女王輕輕點頭：“夫君所慮極是。然當下之勢，不宜正面交鋒。子文剛立戰功，正值風光，若此時有所動作，反倒顯得夫君心胸狹隘。”
曹丕沉默不語。他知道妻子說得對。
“那該如何？難道要我眼睜睜看著他一步步贏得人心？”曹丕不甘心地問。
郭女王輕輕揉著曹丕的肩頭，安慰道：“棋局漫長，不在於一時得失。夫君稍安勿躁，不可急於一時。”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侍從的通報聲：“公子，朱鑠和吳質求見。”
曹丕與郭女王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即整理衣襟，恢復往常的鎮定神態。
“請他們進來。”
朱鑠和吳質躬身而入。朱鑠身材高大，是軍中校尉，吳質則瘦小精幹，一雙眼睛總是滴溜溜地轉，透著精明與算計。
“想必二位已經聽聞訊息。”曹丕示意他們不必多禮，直入主題。
朱鑠率先開口：“三公子又立戰功，朝野震動。不少武將私下議論，說三公子頗有先帝年輕時的風範。”
曹丕的臉色又沉了下去。
吳質急忙接話：“軍功固然耀眼，但治國安邦非僅憑武力。公子多年來協助先帝處理政務，深諳朝堂運作，這才是為君者應有的素養。”
“空談素養有何用？”曹丕面無表情，但心中卻頗為鬱悶。
忽然，吳質眼珠子一轉，壓低聲音：“有件事，我覺得公子不妨秘密進行。”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這個瘦小的謀士身上。
“三公子勇猛善戰，又手握兵權。”吳質繼續說道，“而我們今後要和他作對，無論如何，手裡都得有一定的依仗才行。”
曹丕一愣：“你是說讓我拉攏一些武將？為我所用？”
吳質搖頭，聲音更低了：“拉攏武將風險太大，易被發現。我倒覺得，可以暗中培養一些死士，有備無患，說不定，日後能派得上用場。”
房間內一片寂靜，只有燈燭燃燒的噼啪聲。
朱鑠有些擔憂，“培養死士非同小可，若被發覺，便是大罪。”
“正因為非同小可，才更要秘密進行。”吳質回應道，目光炯炯，“如今局勢，明面上公子必須繼續保持兄友弟恭的形象，甚至要主動為三公子的戰功慶賀。但暗地裡，我們需要有自己的力量。這些死士不一定要多，但必須絕對忠誠，能在關鍵時刻發揮作用。”
朱鑠沉吟片刻，點頭道：“言之有理！我在軍中有幾個信得過的老部下，這些人驍勇善戰，若是知道為公子效力，必定願意效死！”
曹丕踱步到窗前，望著遠處宮殿的輪廓。他知道這個決定的風險，一旦事情敗露，後果不堪設想。
但想到自己多年的努力一朝化為烏有，內心的不甘，又讓他必須要做些什麼。
終於，曹丕點了點頭，“此事機密，千萬不可洩露，所需用度，只管來我府上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