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條片子,一個十字路口的畫面,時間是第一條片子的數分鐘前,一個女人從右側的畫面穿過馬路走上了左側的人行道,然後慢慢遠去,消失在畫面中,跟一條片子一樣,沒有識別出有用資訊,只有衣服看上去是一樣的。不同的是半個小時後,女人沒有再出現在這組的畫面中。
“這個十字路口的女人,跟後面快餐店門口路過的,應該不是同一個人。”杜蘭做了兩組比對,首先發現姿態匹配度只有50%,而身材與外貌匹配度達到了86%。然後另一組的虹膜對比的結果則是完全不同。
“但是,那個女人呢?十字路口的畫面,後面就沒有再出現了。”李維克問。
“別急。”杜蘭把畫面持續快進到了差不多三個小時後,這時,才看見一個女人一邊整理著自己的衣服一邊回望,她的動作顯得又恐懼又慌張。
兩個人心裡已經明白了個大概,這個女人在老鴇那留下的說法,多半是真的。在那段被樹遮蔽的畫面,與十字路口之間,製造了一個大約四五十米的盲區。極有可能是女人在透過十字路口時,被兇手擊暈放到了垃圾箱旁,兇手換上衣裳,代替她上了公寓並殺人,回來後,再把衣服還回去。
冬幕節的晚上本來行人就不多,加上這一小段距離的盲區,的確是有可能做到的。
“現在的問題是,第一個,按照老鴇的說法,死者是熟客,節日常常會在老鴇那訂服務,而那天剛好是慶祝入冬的冬幕節,大街上的行人或是來往的車輛都很少。可是即便如此,兇手怎麼能提前準備對應面具並鎖定目標的位置?從入門的痕跡來看,沒有受到任何破壞,門是從裡面開啟的。就是說,死者當晚的確是約定過服務的。”杜蘭終於說到了問題的關鍵。
“第二個問題,她出來後,人去哪兒了?放垃圾箱的拐角小巷可是死衚衕,難道藏在那了?”
十字路口以及主路一直下去的方向的監控錄影直到天亮,全都沒有再監控到相似人物出來的行蹤,還有一點是這條路也不是完全沒人走過,如果她把應召女郎放在垃圾箱裡,而自己也一直藏在那旁邊,怎麼保證自己不被人發現。兩個人在那反覆看了好幾遍監控,還是不明所以。
“這條街上其他店鋪的監控呢?”李維克問到。
“沒有用,他們都是針對店內,而且有一些甚至沒有並軌到‘四軌’上,根本調不出來。”
兩人靠在椅背上,又是一陣沉默。
片刻後,杜蘭又重新給出來一個假設。“還是說那女人就是兇手,後面只是帶了個美瞳造成虹膜不配對,這樣兩個問題都說通了,前後表現不同不過是演出來的把戲,是她自己反向利用了系統無法識別這一優勢。”
“可是系統對她逃出來的畫面進行單項可能性分析,給出的犯罪可能機率幾乎為0。”李維克撓了撓頭,他認為答案沒那麼簡單,無仇無怨為什麼要殺人,而且是徒手殺兩個男人。反而他感覺監控中出現的另外一個女人的走路姿勢與昨晚那個男人有點相似,同樣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不和諧感,而且兩個人都無法被四軌檢測,死者同樣是原網使用者,只是存在空間與性別的跨度,哪怕一開始是有點難聯絡在一起,他的直覺告訴他,這絕不是一種巧合。
李維克輕輕地發出唉的一聲,便抬頭看向天花板,真不敢相信這24小時內居然遇到了這麼多事,他甚至開始有點懷念起那三個月清閒的日子了。
“暴力狗男女結伴專殺躲在家裡的原網使用者嗎?這口味,夠特別。”杜蘭也毫無頭緒,一邊轉動著椅子,一邊又自言自語起來。原網使用者...躲在家裡...突然,他又想起了什麼。
“地址!”杜蘭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什麼?”李維克倒是被他嚇了一跳。
“地址啊,如果他們是結伴作案的,而這又是有針對性的獵殺,那地址是哪裡搞到的?連ATOM都沒有掌握這些人的資料,他們是怎麼拿到具體地址的?”
“這...這不早就在想了嗎?大哥,不用一驚一乍的。”
“啊?是嗎?我是剛剛才......不是,我只是怕你忘掉了這點。”
李維克忍不住白了杜蘭一眼。“菲那邊還有別的進展沒有?有重新再做一遍第一件案子的現場全證據關聯嗎?”但他這個問題帶來的提醒倒是恰到時機的。
“你說起這個...”
杜蘭的話說到一半,這時候,門外發出嘎吱一聲響,一個人推門進來了。是小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