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維克心裡有個答案,但他不想肯定。
“殺人的衝動。”杜蘭的語氣不再是剛剛開玩笑的口吻,他繼續道“所以社安的槍上,有一個判定枷鎖,我們自身也要定期參與心理輔導。”
“但是軍隊,是沒有的。軍隊就是為了作戰而生,如果他們就這樣迴歸城市,四軌將很容易發生紊亂,所以社安向他們提供了一種特殊的藥物。”杜蘭繼續補充說明著。
李維克知道杜蘭在說的是一種可以改變ATOM演算法以及降低心理壓力的藥物。
“到了。”這個地方,屬於禁飛區,他們沒法坐直升機前來。而經歷了數個小時的長途跋涉,時間已經到了午後,厚實的雲層,不透一點光亮。車子來到了基地的門外,在十數條減速帶的關照下,杜蘭的小四驅幾乎是要散架一般才來到門崗。
車停了下來,李維克這才靜下心,細細看了看周圍的環境。
並不寬敞的舊山道,幾隻鳥停在營區外的一個水塔上,像是在俯瞰這個訓練營地。
幾聲低沉的鳥叫聲,是烏鴉。
陰鬱的天空,常客般的烏鴉,老舊的軍事設施。
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門崗處只有一個守衛,從門外往裡看去,也只看見些老舊的低矮平房式建築,一副鬆鬆垮垮的樣子,或許,這便是當下新兵訓練營的特色。
一名衛兵敬了個禮走了過來,杜蘭出示了一下手環上的立體投射證件,表明了身份。這個衛兵的眼神,在李維克看來,顯然並不歡迎這兩個不速之客的到來。
衛兵已經提前得到了社安有人來訪的通知,他盯著兩人看了一會兒,稍微檢查了一下車子後,不久就表示放行。儘管態度看來不大願意配合,但他還是告訴杜蘭,車子進去後,來訪車輛不能停太裡面,因為涉及安全問題,只要下車走兩步路便到了。
杜蘭說了聲謝謝,便把車開了進去。這時候李維克才發現,原來門崗外還有一個四軌監測攝像頭,這是軍營進入ATOM監控範圍的第一個攝像頭,也是ATOM可以探知軍營的最後一個攝像頭。
而車子進入後,對外網路便徹底中斷了。
“那傢伙的眼神看起來不大對付啊。”李維克回頭看了一眼,那是衛兵還在遠遠的注視著他們。
遠遠的。
“別想那麼多,可能人家只是沒什麼精神。”杜蘭沒有在意。
李維克還在看著後視鏡,他感覺這個門崗彷彿有一種可以與世隔絕的魔力,
讓他難以釋懷。
沉默,一種比陰雲更厚重的沉默,如鐵幕般籠罩在這裡。
不久後,兩個人聽從門衛的話,在不遠處停下車,便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