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排除,但是我們沒辦法像以前的遊戲一樣,直接檢視使用者的包裹等資訊。如果能這樣做,原網也不是原網了,只是某個私服罷了。”
根據柯澤的解釋,當年主開發者安東消失前,把部分許可權分到了原網的自治委員會,但為了防止原網最終淪為部分野心家的私有物,安東也對很多操作作出了限制,他始終認為,全民參與的原網共同升級才是最好的形態。
李維克點頭表示理解。
“但你的方向跟我想到很契合,再跟我來。”
兩人又來到了下一個區域,這裡的射燈閃爍不止,煙霧縈繞,一派萎靡的氣息,與剛剛震天動地的打鬥,對他感官造成的衝擊截然相反。一個巨大的歌舞廳就在眼前,裡面的人只有少數在舞動著自己的身體,大部分人都像蛇一樣攤在四處,裸露著、吮吸著、也貪婪著。兩人剛進去的時候,有人已經站不穩地跌跌撞撞碰到了李維克控制的這個拳四郎身軀。
李維克下意識給他扶了一下,那人東歪西倒沒走幾步又倒了下去。嘴裡一邊笑著,一邊哼哼唧唧,很是迷離。
“這是...”
“這裡就是你說的致幻藥區。”
“居然還有這樣的地方...他們躺著的那些是怎麼回事?”
“在做夢吧。”
“在一個夢境般的網路空間裡繼續做夢?”
柯澤點點頭。李維克也沒興趣深究神經病的想法。
“這裡是重災區?”他繼續問到。
“算是,也不算是,基數來說算是重災區,但是百分比來說並不是。”柯澤帶李維克又往裡面走進去了些,但是哪怕種類不同,表現得形式不同,但在李維克眼裡看來,萎靡的氣息是一樣的。
“看來這些異常掉線者主要還是數值上出現了什麼問題。”看了兩圈,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發現。
“是的。但是一般的致幻藥,或者短時間內生效的狀態,我們也稱之‘膠囊程式’,這種東西是做不到讓活生生的人致死的,因為原網對腦波的傳達還是有一個安全閾值。”
“這麼說的話,要驗證這件事,只能是坐在死者身邊等了。因為,他們的死並沒有構成刑事案件,只是單純歸到了非事故死亡。而我們社安甚至是檢視不到他們很可能沒有的四軌資訊。”
李維克的話,讓柯澤原本寄予的希望又一次落空,一時也想不到新的方向,畢竟沒人能告訴他,下一個會出現異常掉線的真實人員是誰,然後讓ATOM告訴你他住哪兒,最後去蹲著看他是怎麼死的。
柯澤尋思了好一會兒,又無奈的說出了當下的現狀:
“這些區域,所有的使用者,原來是什麼數值進來的,我們不知道,或者說他們在遊戲區獲得的屬性得到了怎樣的增強,我們也從不考究真實性,因為原網畢竟是介面平臺,遊戲發行方是否允許使用某種道具或者輔助程式,那個我們也管不了。”
每天這個平臺都有無數人在登入,他們進行著各種各樣的體驗,有合法的,有非法的,沒有人會用真實的數值,也沒有人把半點真實的東西在這個巨大的娛樂場示人,你甚至不能知道與你進行曖昧的對方,是男是女,因為真實,在這個元宇宙的罪惡都市中是極度危險的。
不以真實示人就是這裡生存的第一條守則。
“那你們本可以不管這個事。”李維克想知道柯澤對這種事抱有的態度。
“話不是這麼說,出現恐慌的情況我們是不願意看見的。”柯澤無奈地笑了笑。
柯澤的這句話,李維克感覺似曾相識。
可能是擔心李維克對自己現在的努力不理解,他想了想,還是又開了口。
“這裡看似很亂,起碼比公網亂多了是吧。”
柯澤看著李維克,後者只是點頭,沒有說話。
“恣意地使用暴力,恣意地縱樂。但是,這個地方,他也有他逐漸形成的規則,這裡不僅是一個娛樂的空間,也是許多人的避難所,許多人宣洩情感的地方,最重要的是這裡是很多人的家。
你問我為什麼不要公民分。是,公民分能給我的東西,這裡或許給不了我,可這裡能給我的東西,公民分一定給不了我。這裡沒有四軌,沒有機器人監視你。你可以活的更像一個真實的人。一個有無限可能的人。”
柯澤說的話,李維克聽過,在那個雨夜,從ATOM本該的衛道士杜蘭的嘴裡。李維克沉默了,他的腦子裡突然出現了一種混亂。他發現,柯澤想要的東西,格林森想要的東西,兩者之間竟是那麼的相似,卻又那麼的不同,兩者之間又都在以命相搏,他們在鬥爭的,到底是什麼?他們中間隔著的又是什麼?
“嘿嘿,我好像不應該對執法者說這些,尤其是關於‘四軌’的壞話。”柯澤知道自己一下子說多了,尷尬地笑了笑。
李維克表示沒關係。“先專注在案子上吧。還有沒有辦法拿到更原始的資料?從而測定附加上去的數值的變化幅度有沒有超出可控範圍。”
“原始的資料嗎?...”柯澤摸了摸下巴。“有了,我剛想到了個新辦法。”他的表情上出現了似乎可以破局的辦法。
“跟我再去一個地方,一個可以拿到使用者真實數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