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微微睜開雙眼的時候,他先是聞到了一股異常濃烈的消毒水以及酒精的味道。
他被綁在了一張椅子上。
迷迷糊糊地,他聽見了一些什麼聲音。
一下一下。
是一個人影,尼科夫醫生。
而他正對著那個實驗臺的上面,躺著的,就是那兩個孩子,波爾跟波特。
兩個孩子的衣服都被扒光了,靜靜躺在那裡,任由尼科夫無恥的擺弄。
看來是都被下麻醉了,但起碼還活著。
“住...手,你個禽獸...!”小六吃力地抬起了一點眼皮,怒視著尼科夫,但他很快又不忍地挪開了目光。
尼科夫根本就不在意小六的看法。
但此時,另一隻手卻一把抓住了小六的下巴。
冰冷的機械手。
“喂喂喂,你不是想來調查嗎?現在就是讓你看個明白的時候啊。”那隻手的主人,柯爾正在用力地強迫小六去接受一個不想去接受的現實。
“你們...這些人渣...禽獸!”
小六緊閉著雙眼,不想去面對。
尼科夫完事了。
洗過手後,他開始嫻熟地往波爾跟波特的腹部塗抹著酒精。
小六聞到了刺鼻的酒精味道,他強迫著自己再一次睜開了眼睛。
他看見了尼科夫已經拿起了手術刀。
尼科夫在走近那兩個小孩。
“不!不要!求求你們!”
小六的意識清醒了,撕心的難受讓他不得不清醒。
他必須阻止即將發生的一切,不能再讓更多的孩子重蹈薇薇安的覆轍。
他用力掙扎著,想要把椅子往實驗臺的方向再挪動一些。
“唉,你怎麼這麼不老實呢?安安靜靜看著就好了,反正待會兒,也要輪到你。”
柯爾的手,輕輕地從椅背上那麼一推,綁著小六的椅子,就那麼順勢往前倒了下去。
小六的頭重重的撞在了地上。
但是他依然沒有放棄,哪怕已經是頭破血流。全憑一股意志,咬牙切齒在挪動著他的身軀,不斷向前。
這種近乎瘋癲的決心,干擾了即將下刀的尼科夫。
尼科夫朝一旁的柯爾皺了皺眉。
表示自己已經沒辦法專心下刀子。
柯爾大步跨過小六,又把他給弄了起來。
然後,他掏出了一把短刀。
“行了行了,看你這麼急。你就跟他們一起做個小手術吧。”
小六也是嚇得不行,他用力晃動著椅子。
柯爾一腳就把椅子給踩住了。
任小六如何晃動,椅子也是紋絲不動。
見小六已經無法動彈,柯爾搞了條毛巾一把把小六的嘴給堵住,然後一把就扯爛了他的上衣。
兩邊幾乎就要同時動刀子。
小六是泥菩薩過江,既顧不上兩個娃,又顧不上自己。
小六在用力地呼吸著,他的腹部在劇烈地顫抖著。心跳在不斷加速,刀口漸漸在迎上,他的肚皮甚至已經感受到了刃口的冰涼。
突然,
刀,停住了。
“什麼聲音?”尼科夫開了口。
尼科夫的話,讓在場的三個人都不禁側耳傾聽起來。
聲音越來越近。
“好像是直升機的聲音。”柯爾說到。
“你去看看怎麼回事,是不是衛生部突擊檢查了。”尼科夫沒有離開實驗臺。
柯爾應了一聲。
刀口暫時遠離了小六。
柯爾走到了窗邊,他仔細張望著。
“喂!先別動手。”他朝尼科夫喝了一聲。
“衛生部嗎?”尼科夫轉過身。
柯爾還在仔細確認。
“不對,不是衛生部...SSA?是...是社..!”
‘砰!’柯爾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顆子彈已經穿透了玻璃直接貫穿了柯爾的腦袋。
12.7口徑的狙擊步槍子彈。
柯爾的頭瞬間被穿透後,直接就爆開了。
一個巨大的身影,隨著這一聲槍響,轟然向後倒在了地上。
腦漿,撒了一地,也濺到了另外兩人的身上。
尼科夫的刀滑落到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他慌忙躲到了實驗臺的後面,不由得哆嗦了起來。
哪怕柯爾沒有把話說完,光憑這一顆子彈,一句SSA,他還是清楚地知道了是什麼人來了。
社會安全域性。
小六興奮地看著窗外,他知道,是杜蘭他們到了。
但他被堵住了嘴,也只能這樣無力地在椅子上掙扎著。
直升機還在不斷接近。
尼科夫大汗淋漓,他的腦袋在瘋狂地轉著,用那兩個小孩當人質嗎?還是用小六當人質?但他很快就清楚一件事,只要一冒頭,還來不及把人質搞到手,下一個死的估計就是他。
而且,這裡似乎也沒有可以逃的地方。
他的目光很快就留意到實驗臺下的某樣東西,幾大罐的酒精。
足足有幾十升。
對了,我還有這些東西可以用,燒死他們,燒掉這個房子。所有證據證人都不復存在。院長那個神經兮兮的女人估計看見我的訊號也會及時逃跑吧。
不過現在可不是擔心那個女人的時候。
要不是那個女人把能當證據的畫都放在了三樓,事情也不會這麼複雜。
她那該死的惡趣味。
想到這裡,尼科夫已經下定了決心。
他把所有的酒精罐子全部開啟了蓋子,然後任由它們反倒在地。
然後,他又壓低身子,抱起了兩三罐酒精,直接竄到了樓梯口,那是狙擊步槍的死角。
小六聞到了濃烈的酒精味,他明白了尼科夫想幹什麼,他拼命地扭動著頭,力圖讓杜蘭他們明白這裡將要發生的事。
尼科夫把拿在手裡的罐子直接從樓梯踢了下去,然後又把另外兩罐,砸向了一樓任意位置。
他看見了,直升機已經停在了不遠處,有三個人拿著槍跑下了直升機。
不會的,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
想罷,他點著了打火機,果斷地丟到了地上。
遠處跑來的幾個人已經看到了尼科夫在做什麼,但那個距離,哪怕再抬起槍,也是無補於事。
火,如同一條火龍,瞬間吞噬了整個木質結構的小樓。
一樓在燃燒,二樓也在燃燒。
只有尼科夫,還站在一樓發出著陣陣的狂笑。
等三人跑到小樓前的時候,火勢已經難以收拾,更不用說這附近也沒什麼像樣的消防裝置。
“我去把這傢伙控制住,你們馬上到二樓救人。”就在身後的兩人還有些猶豫的時候,杜蘭已經做好了安排。
三人幾乎同時衝進了火場。
他們看見了!
他們也看見了薇薇安那慘無人道的狀況。
菲一下子就驚的不由得捂住了嘴。
李維克直接拿起槍就想給尼科夫開幾個洞。
但是杜蘭還是冷靜地制止了他。“你們快上去,小六跟孩子還在上面。”
李維克跟菲只好壓著怒氣,快步跑上了二樓,菲抱起了孩子,李維克也給小六解開了繩索。
一樓,杜蘭面對著仍在沉浸在勝利幻覺中的尼科夫,他收起了槍,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用麻醉槍或是實彈給他一下的痛快也解決不了他當下的心頭之恨。
“你們抓不了我,抓不了我!”尼科夫還在狂笑著。
杜蘭二話沒說,直接掄起拳頭就給他臉上招呼了過去。
幾拳過去,尼科夫已經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了,頹然地癱坐到了地上。火勢已經越來越大,杜蘭提著尼科夫的白大褂,把他直接往外拖去。
李維克攙扶著小六下樓的時候,小六仍想把薇薇安那殘缺的屍體給放下來。
她的臉,她的眼,還在看著小六。
她似乎在訴說什麼,像是在說‘為什麼,不帶她回家。’
她的嘴角,早已失去了溫暖的笑容。
小六沒有辦法想象薇薇安的最後是怎麼度過的。
他只能,也只想再為她做點什麼。
“薇薇安,我們回家吧...”小六想要掙脫李維克的手。
但李維克的手卻更加用力了。
火勢已經容不得他們再做任何的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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