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小六乘車前往‘愛利福利院’。從今天開始,小六多了一個全新的身份,被ATOM推薦就業成為福利院的護工。
愛利福利院的位置並不是那麼好找,位於一處城郊外的無人區,據說,這個福利院的前身曾是某個大學的校區。只不過,隨著在公網上接受教育的不斷普及,線下的大學授課已經逐漸減少,有些地方,自然也就荒廢了下來。
這個時代,線下的大學,建立人與人的社交意義或許已經超越了教學意義的本身。
路途有些遙遠,從社安局出發,到目的地也要好幾個小時。
這段時間,足夠讓小六為自己做好充足的心理準備,也足夠讓他回想起過往的許多事情。
小六的本名叫澤塔,讀起來像是希臘數字的六,因此,大家才把他叫小六。他出生在一個極不穩定的家庭,他的爸是個混混,母親過不下去,跑了,留下了一個弟弟跟妹妹。
他很小的時候,老爸偶爾賭博贏了錢也能帶點好吃的回來,但是隨著ATOM執政力度的逐步加強,像收保護費,掮客這種社會邊緣的活兒,基本上是首先就要被取締的。更不用說他父親涉及的一些暴力犯罪還有非法賭博。
像他那樣的,哪怕ATOM推薦工作,也不是能呆得下去的人。
於是,在家中的打罵,甚至餓肚子,就成了家常便飯。
直到,有一次。小六的老爸好多天沒有回家,小六隻好去撿一些垃圾來讓家裡人餬口,而當時,ATOM的基礎社會保障制度還沒有完全建立。即便有食品派發,也是飽一頓,餓一頓。
後來,有社安局的人找上門了。他們才知道,原來老爸,已經被關到了玻璃箱。而他在進玻璃箱後還能記得家裡這三口人,也算是他最後的慈悲了。
結果,小六帶著弟弟妹妹,住到了福利院裡。並在那度過了一段不短的時間,在那裡,體型較為瘦小的他學會了一件事,要笑著面對所有人,也不要深交,因為他的背後已經肩負不起再多的責任。
後來的小六沒有讀大學,他選擇去打一些零工,都是一些機器人也能完成的零工,收入可想而知,可是也只有這樣才好把弟弟妹妹接出來。這段時間,他接觸到許多與他一樣來自底層的人,縱慾、藥物,差一點讓他也迷失了自己。
只是偶然在便利店打工的一天,他遇見了當時帶他們去福利院的社安局幹員。
“你有興趣成為社安局的輔助官嗎?雖然工資不高,但是有公民分。可能對你來說幫助已經不會太大,起碼,你的弟弟妹妹,他們能去更好的地方讀書。”
來人短短的幾句話,讓他幡然醒悟。他身後,還有兩個人。
他的人生,起點已經很糟。但起碼弟弟妹妹,他還能為他們拼一把。用公民分解開‘犯罪傳染性’的詛咒。
後來的小六,透過了四軌穩定性測試,成為了社安局刑事課輔助官。
入職的一年以來,他都是安安分分,老實做事,也不冒頭。
習慣了躲在人後的他,也曾無數次回想起為杜蘭擋下一刀那晚,這不是他一直以來的做法。他也無數次問過他自己,如果再做一次選擇,還會不會擋下這刀。
可答案卻是肯定的。
他不知道這是因為他喜歡二課的每一個人,還是有一種叫做‘正義’的東西在心中開始萌芽。
一種在如今已經無比廉價的東西。
既然社安拯救了他,他也希望可以再一次拯救無數個他。
車到了。
一個老舊卻不顯破敗的大門。
原本寫著某某學校的字,也已經被改成了‘愛利福利院’,只是這字,有些痕跡還在。
門附近的綠草地由於許久也沒有人打理,早已長到了半人多高。
同時,這裡的氛圍是絲毫沒有辦法與一個本應充滿兒童笑聲的地方聯絡起來的,只有一種多說一句就會招來殺身之禍的屏息。
要說是精神病院,或許還更有說服力。
他故作鎮定地走了進去,進門後的不遠處,已經有個人在迎接他。
正確來說,是一個起碼四肢機械化的健碩男人帶著兩條機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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