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周默川好好的,爺爺也好好的。
如果只是畫畫就好了,可她們依然會打她,打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
好疼。
柚檸的腿跟青紫一片,某天起床走路都吃力,便拉著周默川問,“可不可以,不見面了?”
可想想還是算了,她沒打過招呼就不去,就是不聽柚顔青的話,就沒辦法保護周默川。
於是她又搖了搖頭,對周默川笑笑,鬆開對方的衣襬去洗漱。
終於,柚顔青帶著她的作品順利的參賽,入選,奪冠。
柚檸也得以喘息。
不過總體來說,她還是幸福而滿足的。
因為她在周家度過了一個像夢一般美妙的新年,夢裡她愛的人都在,周默川、爺爺、糰子。
還有初七會回來上班的阿姨,爺爺甚至還幫她邀請了杜可來玩,真真給了柚檸好大一個驚喜。
這種過於美好的狀態讓柚檸產生一種雙腳離地的失重感,她總會在清醒時生出一種莫名的恐懼。
體會過溫暖和熱鬧,冰冷和孤獨的常態就會變得很難熬。
爺爺的身體恢復的超乎預期。
周默川始終沒放棄說服爺爺接受姜櫻,還帶來了姜櫻送的新年禮物回家,但被爺爺扔出了門。
可柚檸知道,周默川不會放棄,他會努力到爺爺答應為止。
他總有一天會送自己離開。
每次想到這,柚檸整個人都會變得懨懨的。
十五團圓節,方馳帶了兩瓶貴得嚇人的洋酒和幾幅畫來家裡。
吃飯時周默川看起來還很開心,和方馳去了一趟書房,出來時就變了臉色。
送走方馳,柚檸在哄爺爺吃藥時突然被點名,手裡的水險些灑了滿身。
“怎麼了嗎?”柚檸跟著周默川回到房間,歪著頭,不明所以的看著周默川。
她第一次見周默川生這麼大的氣。
“你還在給柚顔青當槍手?”周默川嘭一聲將畫框丟在茶几上,柚檸肩膀也跟著一抖。
她詫異的看向那幅不久前才完成的作品,“你...知道是我?”
周默川沒回答她,冷著臉問,“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周默川沒給對方反應的機會,一語中的:
“意味著就算你以後有嶄露頭角的機會,比現在這幅畫的好一萬倍,也會背上抄襲仿照柚顔青作品的罵名。”
畫風可以改變,但每位藝術家都有自己獨特的筆觸跟風格,總會在繪畫的過程中留下些痕跡。
藝術上的爭名奪利不比商場上遜色。
真到了需要正名的那天,一個腦筋出問題的小傻子和老藝術家獲獎無數的女兒相較,誰會選擇相信一個傻子?
周默川已經讓方馳儘量多地收購柚顔青的作品。
只要柚檸不再替畫,柚顔青沒有新的作品出現在大眾面前,他多得是辦法讓柚顔青從藝術界徹底消失,抹去她的痕跡,沒人記得起來。
“什麼時候的事?”周默川一米八八的個頭,寬肩窄腰常年健身,光是近距離站著就能讓人產生巨大的壓迫感。
更何況他做了許多年上位者,身份、地位、財富早就潛移默化地為他堆砌起懾人的氣場。
他沒吼沒叫,只是質問,柚檸就急著想要後退了。
周默川不由分說的抓住她的手腕,“我在問你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