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被安慰的,難道不是柚檸嗎?
周默川勉強扯了扯嘴角,問她還疼不疼。
外傷感染可大可小,即便傷口都不大,夏志遠依然不敢大意,什麼都用最好的,還特意留了醫生在周家守著,一旦情況惡化馬上就推去醫院。
反覆感染導致化膿的地方要清理上藥,夏志遠特意讓手輕的女醫生來弄,結束之後柚檸身上的衣服和身下的床單依然都溼透了。
“自己上過藥嗎?”負責動手的女醫生擦了擦汗,想簡單的瞭解一下病人的用藥史。
誰知道柚檸搖了搖頭。
小傻子哪裡會處理傷口,也沒人教她流血了要怎麼處理。
當初在柚家時她經常流血,明明忍一忍就會好,這次不知道為什麼。
小傻子怎麼可能想到,柚顔青為了作踐人,用專門從垃圾桶裡蒐羅出的筆傷的人。
女醫生呼吸一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礙於周家少爺一直在旁邊,不好多說什麼,只心疼地問,“那不疼嗎?”
疼,可柚檸最擅長的就是忍疼。
從前跟黎豔出門,前一晚還被折磨的奄奄一息,隔天一打扮就可以稱得上光彩照人,沒人看得出她經歷過什麼。
柚檸於是搖了搖頭。
雖然這位姐姐長得很漂亮也不兇,但她剛才被弄的太疼了,因此非常抗拒跟這位姐姐共處,答完話就用眼神像周默川求救。
“麻煩了,多謝。”周默川起身做了個請的動作,親自把女醫生送下樓。
柚檸手上還掛了水,周默川匆匆拿了些好消化的吃食回來。
可柚檸沒胃口。
她這幾次生病都好的很快,幾乎每次都是一天一晚,醒來就又生龍活虎的問周默川要吃的,捂著肚子說餓。
小饞貓突然不吃東西了,周家上上下下都不習慣。
“只吃一口。”周默川端著碗說,“吃一口把糰子抱過來陪你。”
柚檸眼睛裡終於有了點神采,但她躺在周默川的床上,糰子的毛沾上會很麻煩,想了想還是拒絕。
明明什麼都沒說,周默川卻像明白她。
他從床頭櫃拿出一盒抗過敏的藥,當著柚檸的面,用柚檸喝水的杯子松服下去,然後說:
“現在沒事了,可以吃東西了嗎?”
柚檸彎起眼睛點了點頭,乖乖吃了一口。
一碗溫粥,周默川連哄帶騙吃了半碗,之後柚檸睡了一會,醒來時手上的針已經拔掉了,周默川還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他左手撐著太陽穴,疲累地閉著眼,呼吸均勻。
身上還穿著西褲襯衫來不及換,往日燙熨妥帖的襯衫也起了褶皺。
可他依然很好看。
周默川的長相和他如今的性格無比貼合。
眼睛狹長偏冷酷,鼻樑挺直,唇薄,再配上薄削的下頜線,不笑的時候可以稱之為氣場十足,又或言簡意賅成‘兇’。
無論是小馬還是跟周默川打過交道的任何人,當然除了方馳和爺爺,所有人看周默川的眼神都帶著幾分閃躲。
包括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杜可。
可柚檸不怕他。
柚檸自己也弄不懂她為什麼只覺得周默川親近。
覺得周默川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柚檸的高燒已經降至低燒,有了些力氣。
她忽然產生一種已經很久沒看到周默川的錯覺,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摸了摸周默川另一隻隨意搭在扶手上的手背。
只輕輕一掃,周默川就睜開了眼睛。
柚檸做了壞事似的將手光速收回棉被裡,露出兩隻眼睛慌張的眨啊眨。
“好點了嗎?”周默川卻沒再看她,開口時嗓音帶著些啞。
柚檸覺得很好聽,高興的點頭。
見周默川沒像上次嘴貼著嘴那樣離開,柚檸將棉被往下扯了扯,露出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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