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3日,寒霜覆蓋著春蘭鎮的田野。趙新民從公交車上下來,像只覓食的野狗,在斯店村西面的兩個村子裡遊蕩。他偷了一根壓井杆,鐵鏽的氣味讓他想起上一個案發現場的血跡。
斯海洋家的四輪車停在院子裡,輪胎上沾著麥秸。院牆低矮,月光將牆頭的冰凌照得發亮。趙新民翻牆時,壓井杆在揹包裡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東間屋裡,斯海洋的鼾聲均勻。景瑤蜷縮在丈夫身邊,碎花棉被下露出半截手臂。斯景睿睡在床尾,床頭櫃上的鬧鐘指向凌晨兩點十七分。
錘頭落下時,斯海洋的頭顱像顆被砸碎的核桃。景瑤驚醒的瞬間,第二錘已經落下。斯景睿坐起身,壓井杆砸向他時,少年的眼睛還帶著睡意。
趙新民翻動抽屜,找到2000塊錢,鈔票的油墨味混著血腥氣鑽進鼻腔。至於床頭櫃上的手機,他看都不看一眼。
將錢塞進褲袋,手指觸到斯景睿書包裡的鉛筆盒,金屬的涼意讓他想起自己少年的時光。
黎明時分,他踏著麥田逃離。壓井杆扔在田埂上,鐵錘埋在鐵路邊的老墳場。換下的衣服堆在墳頭,像座小小的衣冠冢。
早上七點,東鄰鄒芬站在斯海洋家門口喊景瑤,沒人答應。堂屋門虛掩著,門縫裡滲出的血腥氣讓她打了個寒戰。她立即喊來斯海潮,讓他翻牆進去看看。
“景瑤!”斯海潮掀開門簾,喊聲戛然而止。
景瑤的頭垂在床沿,斯海洋仰面躺著,斯景睿蜷縮在床尾,滿臉都是血,發出微弱的“哼哼”聲。
救護車的警笛聲劃破晨霧。村民們聚在院門口,竊竊私語像寒風中的枯葉。斯海洋的弟弟斯海勝癱坐在地,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哥哥的四輪車輪胎。景瑤的弟弟景吉從學校趕來,書包裡的鉛筆盒發出金屬的碰撞聲。
停屍房的日光燈在頭頂嗡嗡作響。李睿獨自坐在地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腕上的舊傷——三年前的爆炸案留下的疤痕在冷光下泛著青白。
“李睿!”溫柔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她推開門的瞬間,停屍房的寒氣撲面而來。“再這麼下去,你會出事的。”她說,“跟我去打拳!”
她的態度,似乎不給李睿拒絕的餘地。
李睿抬起頭,日光燈的光暈在她臉上投下細密的光痕,只覺得那個眼神好熟悉,像是青春校園的味道。
她的馬尾辮高高紮起,幾縷碎髮貼在耳後,髮梢沾著汗水,在日光燈下泛著銀亮的光。運動背心的下襬微微卷起,露出一截緊實的腰腹,馬甲線的溝壑間還殘留著訓練時的汗水。
“怎麼,不敢嗎?”溫柔挑釁道。
李睿微微一笑,“有什麼不敢。”
拳擊手套掛在肩上,帶子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晃動。
緊身的黑色訓練服勾勒出流暢的肌肉線條,肩胛骨隨著呼吸起伏,像一對振翅欲飛的蝴蝶。訓練褲包裹著她修長的雙腿,布料被汗水浸溼,緊貼著肌膚,勾勒出腿部肌肉的輪廓。
訓練館裡,拳套撞擊的聲音像心跳,在護具上留下深深的凹痕。
溫柔一記鞭腿掃向李睿的側腰,汗水在空氣中劃出銀亮的弧線。李睿的左勾拳擦過溫柔的下巴,她借勢一個掃腿,將他放倒在地。
“認真點,我可不會手下留情。”溫柔的眼神凌厲,充滿戰鬥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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