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
“DNA的結果已經告知受害者家屬了。”雷辰走進法醫室,“在村西廢棄的油菜花田裡,找到了半截沾著腦漿的鐵錘。”
戚薇對著影片說道:“趙新民作案後,先是坐車去了衡水,但很快就又回到了邢州,如果當時設卡堵截,或者進行拉網式搜查,極有可能將他抓獲。”
“又被這孫子給玩了!”雷辰氣憤道。
樓下傳來引擎的轟鳴,李睿站在窗前,“她們回來了。”
溫柔與和菁剛剛走進法醫室,便迫不及待地問道:“情況怎麼樣?”
李睿說道:“DNA結果剛出,是他。”
溫柔目光中露著殺氣,“這個畜生!”
頓了頓,她說道:“我已經把趙新民兄弟姐妹的血液樣板送到了安陽分局,結果今晚就能出來。”
“你們收穫如何?”雷辰問道。
和菁回答道:“收穫還是不小的。”
“趙新民出生於一個普通的農村家庭,早年父母對他的期望非常高,”和菁拿出筆記本,介紹起來,“小學時,趙新民成績優異,尤其擅長繪畫。但初三那年,他因早戀被父親當眾鞭打,從此輟學離家。”
溫柔點了點頭,補充道:“而且趙新民家很窮,在村裡受盡排擠,父親曾因受欺負而自殺,好在發現及時被救了回來。貧窮使得趙新民非常自卑,上了高中後經常打架鬥毆,且缺少同理心,無法與他人產生共情。”
和菁站在投影儀前,手中的鐳射筆在趙新民的檔案上劃出一道紅線。
“趙新民的人生軌跡,就像他作案時的路線一樣,充滿了曲折和反覆。”她的聲音冷靜而剋制,“他的犯罪之路,始於一次盜竊電纜,卻最終演變成了一場跨越十年的血色噩夢。那時他剛從煤礦廠離開,瘦弱的身軀無法承受繁重的體力勞動,轉而選擇了這條不歸路。”
雷辰的拳頭攥緊又鬆開,指節發出輕微的“咔咔”聲。
溫柔接著說道:“在入獄之前,他曾回過家,並且把自己的全部積蓄都給了父母,還在村子裡的磚窯廠上班。根據趙新民姐姐回憶,那時候的趙新民,非常的賣力,經常都幹得滿身是汗。應該說,那時候的趙新民身上,本性依然不壞。”
“一個月後,趙新民再次外出務工,可他沒有一技之長,再加上身體瘦弱,經常被欺負。也正是如此,才會在犯罪的道路上一發不可收拾。”和菁說道。
“那時候,他還算有一個穩定的工作,在村裡談了一個物件,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可趙新民不珍惜,因盜竊電纜判了兩年。”和菁調出一張泛黃的案卷照片,“在被逮捕前,他還和自己的女朋友約定,讓她等兩年的時間,他出來以後一定踏實過日子。”
“也正是這段服刑的經歷,為他今後的犯罪埋下了伏筆,”和菁調出一張模糊的監控截圖,“服刑期間,他在採石場工作,用的就是這種錘子。”
雷辰睜大了眼睛,“難怪他一直用八稜錘殺人,他熟悉八稜錘的重量和殺傷力,既順手又致命,所以從來沒換過其他兇器。”
“到了08年,趙新民出獄,得到的並不是女朋友迎接和擁抱,而是得知她要結婚的訊息,這成了他心理崩潰的導火索。”和菁繼續分析道,“他怒氣衝衝地趕到婚禮現場,卻被打了出去,從此,趙新民覺得女友背叛了自己,他將所有怨氣轉移到女性身上,開始頻繁出入花街柳巷,很快花光了積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