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華仙子徐徐說道。
“當年我師父前往九龍淵之後便了無音訊，從此玄霄門便是群龍無首，直到百年以前，我才以親傳弟子的身份繼任掌教之職。”
周卓遠和柳青青、蘇璃煙二女對視一眼，暗裡算是徵求她們的意見。
畢竟這倆兒剛才陰陽怪氣的讓他別相信這個雲華仙子，現在也該有點說法了。
蘇璃煙見他看著自己，下意識的還沒什麼反應。
倒是柳青青和周卓遠一路闖蕩至今，早已心生默契，這會兒一看到他回頭便已然明白他心中所想，出言試探道。
“你當不當掌教，這個事兒我們不在乎，你還是說說你師父的事吧，你師父為什麼去那什麼九龍淵，又到底是生是死，你總得和我們說清楚。”
這番話按理來說，明顯有點主次不分的意思。
要知道他們眼下是寄人籬下，別看雲華仙子待人和善，說話也客客氣氣的，實際上真要動起手來，別說柳青青了，就是加上週卓遠和蘇璃煙也不夠喝一壺的。
偏偏柳青青都這麼蹬鼻子上臉了，那雲華仙子似也並不惱怒，仍舊是語氣平和的說道。
“我之前說過，家師前往九龍淵是想要尋找上界遺落下的天道法則碎片。”
“天道法則碎片？”
此話一出，周卓遠不自覺的暗暗挑眉，剛才他沒有仔細聽，現在回過神來，自然是免不了驚訝道。
“雲華仙子，你說的這個天道法則碎片難道是……”
雲華仙子聞言，不自覺的看了周卓遠一眼，略微有些詫異道。
“道友難道不知道天道法則碎片為何物？”
“……”
周卓遠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
倒是一旁的蘇璃煙小聲提醒道。
“這所謂的天道法則碎片，其實是一種功法傳承。這九重天之內的萬物眾生，廣受帝君福澤，下三重天地之中，從第三重天開始偶爾能夠接觸到從上界遺落下來的天道法則碎片。若能參悟其中玄妙，便可窺得莫大的機緣。”
周卓遠聞言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一時間還沒怎麼消化這個訊息。
倒是一旁的柳青青，撇了撇嘴說道。
“真的假的？那天上的神仙還能這麼好心，上好的功法秘籍直接隨便往下面扔？”
“……”
此話一出，蘇璃煙幽幽的看了柳青青一眼。
只不過還沒等她和柳青青互相拆臺，雲華仙子便信手端起茶杯，神色淡然道。
“人道何渺渺，仙道何茫茫，或許九重天外的仙君們都心懷濟世救民之心也未可知。總之，家師雲虛子確是因為找尋法則碎片，意外在九龍淵中失蹤，而他此前又留有遺訓，言明道友和他有此機緣。”
說到這裡，雲華仙子將茶杯遞到了周卓遠面前，相請道。
“道友，雲華斗膽，還請道友前往九龍淵，了卻這一樁因果。若非如此，雲華在玄霄門中亦難服眾。”
“……”
周卓遠聞言，下意識的沒吭聲。
雖然雲華仙子已經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大概解釋了一遍。
她的師父雲虛子當年為了尋找上界遺落下的法則碎片，前往了那所謂的九龍淵便就此音訊全無。
這多年之後，她雖是繼任了玄霄門掌教之位，但名正卻言不順，畢竟前任掌教雲虛子是生是死沒有定數，她既是玄霄門如今的掌教又是雲虛子的親傳弟子又怎能坐視不管。
正所謂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於情於理，雲虛子失蹤一事都需要蓋章定論。
周卓遠的心思其實頗為細緻，雲華仙子這一番解釋下來，他立刻便聯想到了昨晚的小意外。
無論是那三個大張旗鼓來挑事的玄霄門弟子，亦或是楚臨風找來的白髮老者，這些人的出現或許是臨時起意，率性而來，就是為了找他的麻煩。
但是其中暗合的深意也十分淺顯，那就是雲華仙子這個現任的掌教其實毫無威信，根本管不住這些門中的長老弟子。
更進一步說，周卓遠三人明明是雲華仙子當眾邀請來到這玄霄門的客人，卻在隔天就被幾個玄霄門弟子上門挑釁，此事未免也太過湊巧。
甚至可以說是這三個弟子就是有人特意安排，專門為了打雲華仙子這位年輕掌教的臉也不為過。
周卓遠雖然看出了雲華仙子在這玄霄門的處境有些微妙，不過他行走江湖這麼多年，最不喜歡的就是多管閒事。
哪怕雲華仙子如今推心置腹的這麼解釋了一番，他還是坦誠道。
“雲華仙子，恕周某人冒昧，雲虛子老前輩的事歸根究底是你們玄霄門的事，與我們有何相干？我又為何非要冒險蹚這趟渾水？”
雲華仙子微微一笑：“因為家師還留下一句話。”
她指尖輕抬，茶水凝成四個字——
“玉簡合一，因果相連。”
周卓遠眸光一凝。
他飛昇至此，竟是因為雲虛子早已算到？
雲華仙子輕聲道：“道友，此事關乎玄霄門存亡，亦關乎閣下的命數。若你願助我，玄霄門上下，必銘記此恩。”
周卓遠沉默良久，還是猶豫不定。
最後還是身旁的柳青青小聲說了一句，“要不算了吧？”
這丫頭不說這句話還好，她這一開口倒是提醒了周卓遠。
周卓遠幽幽的瞥了她一眼，順帶著瞄了蘇璃煙一眼。
他這一路展轉萬里，歷經各種風波，其實仔細想想，似乎都有柳青青從中穿針引線，牽線搭橋。
這丫頭看似初入江湖，懵懂無知，但是骨子裡卻精明得很，明裡暗裡都隱藏著不少秘密。
柳青青要是不說這句話還好，她這一勸，反倒激起了周卓遠的逆反心。
他猶豫再三，終是冷聲道，“好，在下就幫仙子這個忙。”
雲華仙子眼中閃過一絲喜色，鄭重的行了一禮道，“多謝，道友。”
眼看著二人談妥了，柳青青非但沒有半點不樂意的意思，反而眨了眨眼睛，湊到周卓遠身旁，小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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