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的肩膀上的緞帶飄得像兩條死蛇,上面繡的金字晃得人眼疼。他伸手按在獨眼魔像的破腦袋上,掌心突然炸開一團血霧。那些鐵疙瘩的傷口裡猛地竄出幾百根血絲,跟縫衣服似的把魔像咔嚓咔嚓拼起來,連熔爐魔像噴出去的鐵水都倒流回肚子裡。
“鐵棺材活了!”有個岩羊部族的扭頭就跑,恢復機能的魔像見到那血冠護衛逃跑,正準備去追擊,卻被那男人召回來。
“怎麼喜歡隨便殺人呢?”那男人皺著眉說道:“還已經殺了這麼多人了。”
他的雙手揮動著,將地上還沒來得及乾涸的血液全部凝聚在一起,一部分吸收進自己身體,另外一部分繼續灌輸進了魔像的身體裡。
六個魔像齊刷刷單膝跪地,震得山崖掉碎石。
他的手掌伸開,手指對著魔像揮動著,彷彿在讀取著某種資訊,只聽他嘴裡自言自語的說著。
“嗯?原有操控者是這傢伙嗎?”他望向不遠處的雷文德斯。
他往廣場中心挪動了幾步,準確來說是漂浮過去,隨後一伸手,無數血絲衝向跪在地上的雷文德斯,血絲一把將他擒住,粗暴的又迅速的扯到了自己的面前。
雷文德斯被血絲捆成粽子吊在半空,靴子底滴著尿。那個男人的瘦臉幾乎貼到他鼻子上:“這魔像是你製造的嗎?”他聞了聞雷文德斯領口的聖教國徽章,“嚯,一股腐朽的味道,這是什麼?”
“不是、不是我造的、是聖教國……馬基雅維利神選教團聖國……”雷文德斯還沒說完,喉嚨突然被血絲勒出紫印。
“神?”男人一揮手,懺悔者魔像的鐵柵欄手掌“咣”地插進地底,一邊聊天的功夫,六個魔像已經全部被修復完畢。“那不就是一群欺上瞞下,打著神明幌子招搖撞騙的組織咯?”
喪鐘魔像突然撞鐘,震得雷文德斯耳孔冒血。男人掐著他脖子按到魔像腦門上:“給你兩個選。一,變成我的夜宵……”熔爐魔像配合地噴出火柱子,“二,當我的僕從。”
雷文德斯這種小人自然是立馬叫道:“二二!我選擇第二個!主人,別殺我。”
不遠處的弗拉茲目睹了眼前這一幕,在巨像一個個被修復的過程中,暴戾的男人隨性的指揮著這六個高大的造物肆意屠戮著周圍的生靈。
懷裡的小鼎這個時候主動投來意識,壺中仙對弗拉茲說道:“這傢伙是血裔。”
“就是吸血鬼對吧?”
壺中仙回答道:“有些位面會這麼稱呼這種人,但其實各個位面或者說時空裡的吸血鬼不一樣。”
“不明白,什麼意思。”弗拉茲說道。
對於多位面生物更加了解的壺中仙這個時候繼續解釋道:“和你認知裡那種被轉變的吸血鬼有一些區別,這傢伙不是轉變的,而是來自全部都是血裔的位面,在那種地方,血裔差不多就是和阿卡德人一樣多,他們不需要時時刻刻吸食血液,擁有更強的適應能力。”
弗拉茲很是好奇,他問道:“你是怎麼知道這一點的?”
“你看到了嗎?他可以自由操控血液,而且很短時間裡,就使用了好幾種血魔法。”壺中仙說道:“我給你舉個例子吧,如果他是一個普通人類,那麼他在法術上的段位要比你目前見到過的任何人都要厲害。”
弗拉茲小心翼翼的和大家退後,意識則投射到身上的寶物說道:“看這個樣子我也猜到了,氣場很足,派頭很大,感覺很不一般。”
鏡先生問道:“弗拉茲,要不要再故技重施一次,變成這傢伙的模樣,控制那些精金魔像。”
壺中仙第一個跳出來反對道:“千萬別這麼做,這個傢伙可不是那麼容易戲弄的。”
儘管緩慢的後退,可是眼前這個明顯透過法術變幻的人,還是引起了男人的注意。
他五指伸開,又是一道血流直接奔向弗拉茲,打算又用相同的方法,把古怪的假冒者也拉到自己的面前。
這一次黑皮精靈頌直接操控飛刀將飛射的血液擊破,隨後擺出戰鬥姿態準備引敵,弗拉茲自然也是緊握尤妮絲,鎖鏈劍的間隙散發著光芒,而鏡先生的偽裝也索性除去,恢復白色面具的外貌。
那男子看了一眼,收回血液,很是好奇的說道:“嗯?念力武器?變形武器?還有……可以變幻外觀的面具,很好,我很喜歡,我要了。”
雷文德斯看到假冒的自己終於卸下偽裝,驚訝的朝著鏡先生說道:“原來是你,調查組那個什麼鏡先生。”
那男人好奇的說道:“哦?你叫做鏡先生是嗎?”
弗拉茲心裡暗道不妙,這傢伙已經注意到了自己,還打起了頌和尤妮絲的主意,他問道:“你知道我是誰了,那你是不是該自我介紹一下。”
那血裔男人哈哈大笑道:“可以可以,我的名字很長,在艾澤爾這個地方,大家都叫我諾德。”
“你就是一千年前,山谷裡的統治者?”
“嗯?一千年過去了嗎?”諾德雲淡風輕地繼續說道:“不算是,我只是那個小破地方最後數十年的統治者之一。”
諾德不再高傲的漂浮在空中,他慢慢的走近弗拉茲,那種壓迫感太強,讓弗拉茲和頌的腦門也沁出汗水,瑪爾弗和其他學者更是全程躲在石頭後面,連大氣都不敢出。
隨著諾德的接近,弗拉茲也感覺到,諾德身上居然還有著三道極其強大的氣息,這種能量外溢弗拉茲是很清楚的,他身上有著三件極其強大的珍寶。
弗拉茲是可以分辨出寶物的強弱的,自己目前周身的這些寶物裡,頌的飛刀最弱,帕奇卡和布莉茲塔的武器比飛刀強一個級別,而尤妮絲又比這些強一點,再往上是壺中仙和鏡先生,而最強的則是可以無休無止製造幻象的庫諾比。
諾德身上的這三件寶物,其中一件所散發的力量等同於庫諾比,而另外兩件也近似於鏡先生和壺中仙這個級別。
而且活了近千年的吸血鬼,哦不,血裔,管他是什麼東西,反正自己絕對不是諾德的對手。
雷文德斯指著鏡先生對諾德說道:“主人,這傢伙裝神弄鬼,你不打算摘下他的面具嗎?”
諾德厭惡的看著腳邊這個新增的掛件,不屑的說道:“你以為,以我的能力,我就看不到他的真面目?”
臉上的面具鏡先生也說道:“弗拉茲,這血裔說的倒是沒錯,和當初那白髮老人一樣,他們這種級別的施法者,一眼就可以看穿偽裝了。”
弗拉茲心境平和,倒是一點也不慌張的開始聊起來。
“諾德先生,沉睡這麼多年以後,有什麼打算嗎?”
諾德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這個人,作為一個天生的血裔,周圍活物的脈搏跳動,血液流動,甚至連帶呼吸他都可以察覺得到,就相當於作為一個在菜市場宰了十年魚的商販,這條魚死沒死,脫離水還可以活多久,他一眼就可以分辨出來。
雖然戴著面具,但是弗拉茲是在場唯一一個,沒有一點恐懼的人類。
“真是有意思,年紀輕輕,膽量倒是不小。為什麼呢?你一點也不害怕我,是有什麼致勝的手段?”
弗拉茲搖搖頭。
“沒有,一點也沒有。”
“那你就是在拖延時間咯?”諾德也無所謂。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