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牆本質上和燈塔之內其他牆體並沒有區別,但是現在不斷有符文在上面輕輕躍動,然後一閃而過,弗拉茲仔細地看了看,閃現的符文只會出現在特定的位置,能閃現的一共是橫豎八格為單位,一共六十四個格子。
弗拉茲嘗試著按動了一個發光的符文,結果符文被點亮,一直持續地停留在石牆上,弗拉茲想了想,又按動了另外一個剛剛亮起的符文,不過這次按下去之後,連帶著第一枚符文也變暗了,看起來是按錯了。
對機械和結構有著異常直覺和天賦的小雀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她說道:“鏡老闆,依我看,這個牆壁的謎題,就是在正確符文出現的時候按下,只要按照特定的順序,全部按對六十四枚符文,就可以解開謎題了。”
小雀說得很清楚,弗拉茲也明白了。
“鏡老闆,你看,這些符文分別是八大派系特有標記,只是他們各自的順序會是怎麼樣的呢?……嗯……如果一個個去排除的話,我來算一算,一一得一,一二得二……。”
面對小雀開始掰著手指頭開始計算,弗拉茲長吁一口氣。
“不用那麼麻煩了,我有更厲害的。”
只見這黑髮少年掏出懷裡的“鑰匙”,然後將鑰匙輕輕地貼在牆體上。
鑰匙那年輕又充滿活力的聲音說道:“有意思有意思,八大派系的符文依據法術環數和關聯來點亮迷陣嗎?小意思。”
接下來,弗拉茲手裡的鑰匙如同那一夜在飛廉祠一樣開始解鎖,而接下來那顯示屏一般的石牆上一個個符文被點亮,整整64個符文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被解開,弗拉茲感覺就像是自己在觀看一個高手玩消除類益智遊戲那麼簡單。
“搞定,弗拉茲老大,一天就能使用一次,我得睡覺去了,接下來大家加油哦!”鑰匙完成任務之後對弗拉茲說道。
啪嗒。
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響,符文石門無聲地向兩側滑開,露出其後盤旋向上的最後一段階梯。弗拉茲和小雀踏入門後,一股更加濃郁、純淨且古老的魔法氣息撲面而來,如同實質的潮水,其中混雜著三股截然不同的能量波動。
“弗拉茲先生,”小雀壓低聲音,帶著一絲興奮和緊張,“我感覺到了!就在上面!好強的魔法波動……而且,其中一股感覺……有點熟悉?”
弗拉茲凝神感應,眉頭微蹙。沒錯,三股波動清晰可辨。第一股寶物的氣息充滿著嚴肅和禁制,冰冷且陌生。第二股寶物的氣息則彷彿在哪裡見到過,就像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的聲音。第三股寶物的氣息則是更加的奇怪。弗拉茲的心臟猛地一跳!那是一種極其微弱、卻異常頑固的……“人造”感?一種混雜著金屬、塑膠、微弱電流和某種強行注入的、不穩定的魔法能量的奇異組合!這種感覺他太熟悉了,它不屬於艾澤爾!它屬於……地球!
“熟悉?”弗拉茲喃喃道,目光銳利地投向階梯盡頭,“也許吧……但那感覺,像是隔著厚厚的毛玻璃聽一個久遠的聲音,明明知道聽過,卻怎麼也想不起具體內容。”那第三股能量的“質感”,與他身上任何一件迷霧至寶都截然不同,它缺乏那種與生俱來的靈性與深邃,更像是一個被強行“賦能”的工業製品。
“走,小心點。”弗拉茲沉聲道,率先踏上階梯。小雀緊隨其後,兩人放輕腳步,如同行走在沉睡巨獸的脊背上。
階梯不長,盡頭被一片柔和卻異常明亮的光芒籠罩。當他們踏上燈塔頂層的瞬間,眼前的景象讓兩人瞬間僵立當場,大腦一片空白!
頂層空間比中層小了許多,但異常高聳。四面開有巨大的拱形窗,此刻正值白晝,陽光本該毫無阻礙地傾瀉而入。然而,照亮整個頂層空間的,並非自然光,而是來自中央區域一道刺目到令人無法直視的強光光束!
光束的來源並非想象中神聖莊嚴的聖燈,而是一個……造型極其古怪的金屬筒狀物!它懸浮在半空中,通體呈現一種廉價的磨砂黑色塑膠質感,頭部鑲嵌著巨大的、多透鏡片的燈頭,尾部則是一個孤零零的USB充電介面——一個在地球上司空見慣,在艾澤爾卻顯得無比突兀和荒誕的設計!它正持續不斷地噴射出堪比正午烈陽的熾白光芒,將整個燈塔內部照得亮如白晝,甚至蓋過了窗外的陽光!
而這恐怖光束的唯一焦點,便是被囚禁在光束正中央的一個身影!
四條粗如兒臂、閃爍著冰冷金屬光澤的鎖鏈,末端深深嵌入塔頂四角的石壁,另一端則如同毒蛇般纏繞禁錮著一個身形修長的男子。他被強行拉伸成一個“大”字形,懸吊在離地數米高的半空中。鎖鏈顯然施加了強大的禁魔法術,讓他動彈不得。他那曾經俊美無儔、帶著古老貴族氣質的臉龐此刻蒼白如紙,深陷的眼窩緊閉著,嘴唇乾裂,金色的長髮無力地垂下,沾滿了灰塵。他赤裸的上身佈滿了被強光長時間灼燒留下的暗紅色斑痕,整個人如同一株被暴曬到瀕死的古樹,散發著衰敗與枯竭的氣息。
正是那位沉睡於血冠山脈千年、曾顛覆阿卡德人暴政的永恆君王——諾德!
“這……這……”小雀驚駭地捂住了嘴,眼睛瞪得滾圓,幾乎說不出完整的句子。眼前這超現實的、充滿褻瀆意味的景象,完全顛覆了她對聖教國聖物燈塔的所有想象!
弗拉茲同樣被這極具衝擊力的一幕震得心神劇顫。指引之燈呢?那傳說中的迷霧至寶呢?怎麼會變成一個……一個瘋狂發光的手電筒?!而且這手電筒的造型……分明就是地球夜市地攤上那種幾十塊錢的廉價貨!它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又怎麼會擁有如此恐怖的光能和懸浮能力?還被用來……折磨一個善良的血裔君王?
“弗拉茲先生!那個……那個發光的東西是什麼呀?它……它在燒那個人!”小雀的聲音帶著哭腔和難以置信。
弗拉茲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目光艱難地從諾德身上移開,落在那懸浮的、瘋狂發光的手電筒上。諾德的狀態極其糟糕,這種持續不斷的、堪比陽光核心區域的強光照射,對於不懼普通陽光的高階血裔而言,就如同將人類長時間浸泡在毒液裡,雖不致死,卻會持續侵蝕、麻痺其力量本源,讓其陷入一種比死亡更痛苦的、無力掙扎的枯竭狀態。
“那個人,”弗拉茲的聲音乾澀,儘量簡潔地向小雀解釋,“就是我們在血冠山遇到的那位‘永恆君王’,諾德。一千多年前,一群叫阿卡德人的暴徒在東大陸東南部山谷建立了王國,奴役當地居民開採一種危險的‘血礦石’。諾德,這位強大的血裔,無法忍受他們的暴行,暗中潛入,挑動奴隸反抗,最終推翻了阿卡德貴族,解救了所有人。之後,他選擇了自我封印,沉睡千年。”
小雀聽得呆住了,看向諾德的目光充滿了同情和敬意:“那……那他是個大英雄啊!為什麼會被聖教國……用這麼可怕的東西鎖在這裡?”
“幾個月前在血冠山分別時,他告訴我,他要尋找他失散的愛人,同時對聖教國的一些統治方式表達了不滿。”弗拉茲眉頭緊鎖,一個可怕的念頭逐漸清晰,“他很可能潛入了聖教國尋找線索……然後失手了。更關鍵的是……”他頓了頓,聲音更低,“諾德是高等血裔,他擁有將人類轉化為次級血裔的能力。還記得那個襲擊聖教國車隊、搶奪聖甕、血洗血冠山禁地的達克奈曼嗎?那個正在轉化為巫妖的年輕法師?我懷疑……他就是被諾德轉化的!他製造混亂,搶奪聖教國的命脈之物,很可能就是為了……救出他的‘源頭’——諾德!”
弗拉茲走近幾步,避開那刺眼光束的直接照射,對著半空中昏迷的諾德輕聲呼喚:“諾德!諾德先生!永恆君王!能聽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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