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的大腦飛速運轉,將線索串聯。他死死盯著哈文,又猛地看向羅姍娜:“哈文先生!好端端的人類變成那副怪物模樣…恐怕也是你妻子的‘傑作’吧?!那根本不是什麼意外覺醒,是巫術改造,對不對?!”
哈文閉上了嘴,沉默了下來。
羅姍娜抬起頭,眼中含淚,聲音充滿了痛苦和無奈:“我的法術…只能做到這種程度…如果要讓他具備足夠的力量,能快速、悄無聲息地從堅硬的土地裡挖出那麼多屍骸…只能…只能將他暫時變成那副恐怖的樣子…好在我現在…還能將他變回人形…只是…只是…”她的聲音充滿了掙扎。
巴納吉冰冷地接上了她的話,眼中充滿了審視:“只是…每一次變身,都會讓他非人的部分侵蝕更深一點?再多使用幾次這種邪惡的巫術,恐怕他就會永遠失去理智,徹底變成那隻知殺戮的血肉怪物,再也變不回來了吧?”
羅姍娜痛苦地點了點頭,淚水滑落臉頰。
就在這時,弗拉茲再次開口,他的思維依舊清晰如刀,精準地刺向最核心的矛盾點:“不對!還有一個最關鍵的地方沒弄清楚!”他目光如炬,直視羅姍娜,“既然你姐姐羅蓮娜的失控,根本原因是你們自己主動研究、觸碰禁忌巫術導致的惡果!所謂‘鬼婆血脈的詛咒’、‘必然覺醒’根本就是無稽之談!那為什麼十二年前,在那個教士處理後事後,你們還要聽從他的建議,採用那種極端到令人髮指的方法,去扼殺後續所有雙胞胎中無辜的生命?!這根本說不通!”
眾人聞言,心中豁然開朗!對啊!如果根源是她們自己作死,那後續的活埋嬰兒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邏輯上出現了巨大的斷裂!
羅姍娜被問得渾身一顫,眼神閃爍,語氣變得極其不自然:“這一點…我…我也一直很奇怪…姐姐…姐姐當時當著所有人的面法力失控…形態駭人…而…而那個教士…他堅稱這是血脈深處的詛咒爆發…無法根除…鬼婆的力量會透過血脈延續…一定會再度覺醒…必須…必須用那種極端的方法才能壓制…”她的解釋蒼白無力,顯然自己都無法完全說服自己。
弗拉茲步步緊逼,眼神銳利得像要穿透她的靈魂:“那個教士…他非常可疑!羅姍娜女士,事到如今,你還要隱瞞嗎?那個教士的名字,或者他到底是誰,說出來!”
羅姍娜猛地搖頭,臉上浮現出極大的恐懼,彷彿提到那個名字本身就會招致災禍:“不可以…我不可以說…因為…因為…”
她的猶豫和恐懼落在了所有人眼中。弗拉茲腦中所有的線索瞬間貫通,他深吸一口氣,說出了那個最大膽、也是最合理的推測:
“因為你的姐姐羅蓮娜…”弗拉茲的聲音不高,卻像驚雷般炸響在每個人耳邊,“在那個教士的‘保護’下,其實根本沒有死!她現在就被你藏匿起來了,對不對?!那個教士,用你姐姐的性命作為要挾,逼迫你們執行了那個慘絕人寰的‘活埋’計劃!這才是真相!”
“你?!你怎麼會…你怎麼全部都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羅姍娜如同被雷擊中,猛地後退兩步,撞在牆壁上,臉上血色盡褪,寫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聲音尖利得變了調!
教士老馬眼見羅姍娜情緒徹底失控,真相也已大白大半,他不再猶豫,猛地端起弩槍,冰冷的箭鏃直指羅姍娜,聲音威嚴而冷酷:“雙子村村長羅姍娜!我以聖教國行動部黑袍教士之名,正式逮捕你!罪名包括但不限於:違規研習並使用危險巫術、惡意導致大量村中兒童喪生、使用違規未知法術改造人類襲擊村莊、向教會高層惡意隱瞞真相!請你立刻放棄抵抗,並且供出你姐姐羅蓮娜的藏匿地點!”
羅姍娜額頭瞬間佈滿冷汗,呼吸急促,眼神混亂,顯然已處於崩潰邊緣。
弗拉茲覺得老馬此舉過於強硬,可能會徹底激化局面,他上前一步,試圖用相對溫和的語氣安撫:“羅姍娜,冷靜點,告訴我們實情,我們或許…是在幫你。”
然而,他的話語遲了一步。羅姍娜驚恐萬狀的目光猛地投向痛苦不堪的丈夫哈文。
哈文看到了妻子眼中徹底的絕望和恐懼。他臉上閃過一絲決絕,猛地一咬牙!下一刻,他用盡殘餘的力氣,右手猛地抬起,鋒利的指甲狠狠在自己脖頸處劃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那不是自殘!隨著鮮血湧出,一聲非人的、混合著痛苦與暴怒的恐怖嘶吼從哈文喉嚨深處爆發出來!他的身體開始劇烈地抽搐、膨脹,面板下彷彿有無數老鼠在竄動!
“快逃——!羅姍娜!!!”在理智被徹底吞噬前的最後一刻,哈文用扭曲的聲音發出了最後的吼聲!
與此同時,羅姍娜也彷彿被激發了某種野獸般的本能,她發出一聲尖銳的唿哨,四肢著地,動作快得不可思議,猛地撞向旁邊的木窗!
“砰——嘩啦——!”
木屑紛飛,窗戶被硬生生撞碎!羅姍娜的身影如同離弦之箭,瞬間沒入了窗外濃重的夜色之中!
「羅姍娜依然還在隱瞞著什麼,明天繼續寫!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