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趙振國掏出兩張大團結,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就遞給了磚廠老闆,趙振興心疼得直咧嘴…
再一聽他說剩下的錢等磚都拉家裡頭再結清,
趙振興瞪大了眼珠子,覺得這事兒簡直不可思議。
那可是大團結,不是草紙?就這麼隨便裝在口袋裡?也不怕給弄丟了嘍!
趙振興發覺自個兒這個爛賭鬼四弟,現在在外人跟前,那派頭足得很!比那磚廠廠長還像領導呢,往那兒一站,不怒自威的,挺有威嚴。
要是換上不打補丁的藍布褂子,說他是哪家領導的公子,都有人信!
要不是脖子上的黑痣還在,手上還有之前打架鬥狠時候的刀疤,趙振興都懷疑老四是不是讓人給偷偷換嘍!難道是畫皮?
回家的路上,趙振興整個人都是飄的,暈乎乎的,老四當人了,可他咋總覺得怪怪的?
明明自己也就比老四低兩公分,咋感覺自己跟矮了他半截一樣,有點兒發憷。
快到家的時候,趙振國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五張大團結,遞過去。
“大哥,除了木頭,其他材料都麻煩你幫忙張羅著。”
趙振興伸手想接,又覺得自己收有點髒,在衣服下襬蹭了蹭,才把錢接過來。
他小心翼翼地把錢揣進貼身的衣服口袋裡,生怕一不小心給弄丟了。
趙振興誠懇的跟趙振國說:“這麼多錢,你信得過大哥,大哥一定給你把事兒辦得利利索索的,漂漂亮亮的。”
趙振國點點頭,親大哥有啥信不過的,要不是大哥大嫂招呼事兒,就上輩子媳婦受的那委屈,搞不好閨女都生不下來,都會被自己折騰沒了。
…
趙家堂屋,
宋婉清正在拾掇趙振國買回來的東西。
她從櫃子裡翻出一條方巾,仔仔細細地搭在電視機上,生怕落了點兒灰,弄髒了電視機。
要她說,買這玩意兒幹啥,村裡時不時就停電,還要架天線,沒訊號的時候滿屏都是雪花,可看趙振國興致勃勃的樣子,她也不好埋怨他亂花錢。
她發現趙振國又給她和閨女買東西了,有女式毛衣褲子皮鞋,還有幾套閨女的小衣服。
這人,咋又亂花錢?誰家天天買新衣服穿啊?
上次趙振國去鎮上給她買的那件外套,她還沒過身,捨不得穿,居然又給她買了這麼衣服。
再說了,這衣服下地幹活,也不經穿。
但看趙振國念著娘倆,宋婉清還是很開心。
她抱起輕軟厚實的棉被,準備往箱子裡放,忍不住落下淚來,這比她嫁過來時彈得新棉花被子還好。
東西都拾掇好,宋婉清發現這人居然沒給自己買東西,可他的襯衣也是補丁摞補丁,鞋更是都破了個洞。
李甜甜幫忙抱著閨女,眼巴巴地盯著那些新衣裳,抓耳撓腮,就跟貓看到了魚似的。
那雞心領毛衣,是城裡最時興的款式。
自己逛商場也想買,但父母根本不同意,花小半個月的工資去買件毛衣。
看著自己想買,卻沒錢買的衣服出現在這裡,還不止一件,李甜甜那叫一個羨慕嫉妒恨。
宋婉清她男人,長得那是一表人才,還特別捨得給媳婦兒花錢,而且還會疼人,剛搬東西時,壓根捨不得她動手,生怕她累著,心疼得跟眼珠子似的。
村裡咋能把這樣的好男人傳成嗜賭懶漢,簡直是胡說八道!
趙振國從外面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一進門,就瞧見一個陌生的年輕女人抱著孩子站在那兒。
笑眯眯地看著自家媳婦,“這是你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