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柳毅淡笑道:“先前我在慶王府,也只是七步成詩。”
“沒想到李兄兩三步的工夫,就做出這麼好的詩來。”
“看來李兄的才華,還要在柳某之上啊!”
聽聞此話,李望山心中暗暗有些後悔。
僅僅兩三步,便做出一首詩,確實顯得有點太假了。
早知道自己就不那麼著急,也走上個七八步了。
“再說回這首詩……”
柳毅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
“此詩不僅合仄押韻,朗朗上口,其立意更是深遠。”
“全詩表面上,是在寫一棵樹的衰亡,實則還可別有所指。”
“譬如,一個皇朝,一個國家……”
柳毅此話一出,全場眾人頓時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好傢伙,他們怎麼沒想到這一層?
竟然以樹代指王朝,隱喻王朝的興亡更迭。
這……這簡直是一首反詩啊!
聽了柳毅的話,不等李望山開口,祝朝興便先急眼了:“胡說!”
“此詩明明只是單純寫樹,哪裡有什麼隱喻一說?”
“柳南,你分明是栽贓誣陷,血口噴人!”
柳毅饒有興味道:“祝夫子,你急什麼?”
“我剛剛只是說,這首詩別有深意而已,又沒有說是反詩。”
“再者說,就算真的是反詩,這也是李望山所做,與你有什麼關係?”
“我……”
祝朝興意識到上了柳毅的當,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難看。
當即咬了咬牙,冷冷道:“老夫就是看不慣,好人平白無故遭受冤屈。”
“柳公子,現在李公子的詩已經做完,該輪到你了。”
“如果你做不出來的話,就趁早認輸吧!”
“認輸,是不可能的。”
柳毅閉上眼睛沉吟片刻,便再次睜開眼睛,眼中流露出自信的笑意。
“北風捲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柳毅此詩做完後,全場瞬間一個沉寂。
剛剛李望山做出來的詩,他們還可以說出來好。
而柳毅的這首詩,卻直接讓他們一個個都感覺心靈受到了震撼。
冷冽北風席捲大地,吹折白草枯萎。
仲秋八月大雪飄揚,席捲整個胡地。
前兩句不僅是為了描繪出荒涼蕭瑟之景,更是為後兩句做足鋪墊。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這一句詩,簡直堪稱精妙絕倫,令他們見所未見。
詩中雖然寫著花開,但實則並非花開,只是飛雪落於枝頭之上,宛如梨花盛開。
詩中雖然指明花未開,但卻讓人彷彿能看到大雪紛飛、梨花綻放的盛景。
這梨花,究竟是綻放在詩中,還是綻放於雪中?
仔細參悟琢磨許久,才讓人恍然而悟。
原來詩中無花,雪中也無花。
唯有柳毅的掌中,妙筆生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