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毅先前的判斷不錯,母親並無大礙,只是氣虛體弱,加之急火攻心,才導致不省人事。
喝下三副藥後,母親便從虛弱的昏厥狀態中甦醒過來。
“娘,你總算醒了。”
柳毅坐在床邊,關切道:“怎麼樣,娘,還有哪裡不舒服?兒子去給你抓藥。”
“毅……毅兒……”
見柳毅安然無恙歸來,柳母瞬間眼含熱淚:“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毅兒,你……你爹他……”
“娘,我都知道了。”
柳毅寬慰道:“您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救我爹的。”
“您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先將這碗粥喝了。”
柳母雖然沒有什麼吃飯的心思,但她剛剛甦醒,必須進補一些營養。
在柳毅的連哄帶求的逼迫下,總算是勉強喝下半碗粥,蒼白的臉色變得紅潤些許。
“娘,我這兩日一路打聽,但打探到的訊息非常有限。”
說到這裡,柳毅皺眉問道:“王文傑和秦儒,是用什麼理由誣陷我父親,致使我父親被打入天牢?”
柳母重重嘆了口氣,苦澀道:“我平日就經常勸你父親,同樣在朝為官,身居高位,要時常和同僚們多走動走動,搞好關係。”
“但是你父親執意不聽,一門心思只知道理政,絲毫不顧及人情世故。”
“結果果真不出我所料,遭了他人的中傷暗算。”
“王相和秦相,為了栽贓你父親,竟然拿出八年前他擔任南江巡撫的舊賬。”
“當時南江州富人眾多,官商勾結,混亂不堪,腐敗之風更是盛行成災。”
“王文傑對陛下栽贓,稱你父親任南江巡撫時,收了雲城知府範大統十萬兩銀子的賄賂,包庇了數十名私鹽販子,讓朝廷損失了重大利益。”
“秦儒為了坐實這項罪名,勾結吏部官員,製造了諸多偽證,甚至還找到現如今已回鄉養老的範大統,從他嘴裡錄了一份口供。”
“陛下為此龍顏大怒,便下令抓捕了你父親,還說要嚴審重辦,殺一儆百。”
聽完母親的這番話,柳毅若有所思點了點頭,對這場誣陷局有了一定的概念。
思忖片刻,柳毅問道:“母親,那父親究竟……有沒有收受那個範大統的賄賂?”
“絕對沒有!”
柳母斬釘截鐵道:“你父親從為官之初,便一直恪守清廉之道。”
“多年來未曾貪人半鬥米,未曾收過一文錢,又怎會貪墨十萬兩銀子?”
“當年的真相,是範大統為了庇護那些私鹽販子,帶著銀子來找到你父親,想要向你父親行賄以求通融。”
“你父親將範大統痛斥一番轟走,決定親自前去抓捕那些鹽販。”
“卻沒想到那些鹽販提前得到訊息,全都乘船跑路,躲到了當時擔任北江巡撫的王文傑手下。”
“你父親去問王文傑要人,王文傑推三阻四,執意不給。”
“你父親向朝廷上書彈劾,那王文傑花了大把的銀子買通關係,擺平此事。”
“此案便就此不了了之,卻讓那王文傑暗暗記恨上你父親。”
“既然當然的真相如此,陛下為何不明察?”柳毅問道。
“毅兒,除了你之外,恐怕天下再無第二個人,相信這個真相了。”
柳母苦澀笑道:“王文傑和秦儒結黨營私,權傾朝野,滿朝上下大小官吏,皆是他們的黨羽。”
“為了設下這個坑害你父親的局,他們可謂煞費苦心,機關算盡。”
“當初與你父親搭班的南江總督沈泉,數日前突發惡疾,暴死家中。”
“治下的知府、縣令,要麼離奇失蹤,下落不明,要麼就是已經被王、秦二人收買,成為栽贓你父親的偽證。”
“他們能將黑的染成白的,能把清官打為貪官,你父親縱然再是清白,又能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