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烈正猶豫不決之際,殿外傳來一聲沉喝:“不可!”
寧萱轉頭一看,兩個人從外面走進來,正是秦儒和王文傑。
王文傑大步流星走進養心殿內,抱拳道:“陛下,七公主年輕不明規矩,斷不可依她所言。”
“柳青雲身犯貪墨重罪,雖然一直拒不承認,但證據確鑿,按照規矩,早就應該將其重辦。”
“但陛下宅心仁厚,下令重審此案,才遲遲沒有分曉。”
“進來京西剛剛傳來鼠疫爆發的訊息,柳青雲便自稱患了鼠疫,天下豈有這麼巧合的事?”
“萬一他是裝病,實則只是為了收買太醫對外面傳播訊息,那豈不是給了他脫罪的機會?”
“請陛下明察,斷不可姑息養奸!”
原本寧萱剛剛提及柳青雲過往的種種功績,都快要說服寧烈派人去為柳青雲治病。
但此時此刻,秦儒和王文傑一同現身相勸,讓他又再次為難了。
且不論柳青雲在牢中,究竟是真病,還是裝病。
即便是他真的染上鼠疫,兩大丞相聯名相勸,他這個皇帝也不能不慎重考慮。
寧萱面露氣憤之色,爭辯道:“王相,你怎能這麼說?”
“刑部的獄卒彙報說,柳相渾身面板都已經潰爛,始終高燒不退,兩天水米未進,怎麼可能是裝病?”
“如果王相實在懷疑柳相是裝病,可以與御醫一起前往牢中,在旁邊監視就是!”
王文傑嗤鼻一笑:“公主殿下說笑了,下官又沒犯下什麼罪過,為何要前往刑部大牢那種陰氣深重之地?”
秦儒也勸道:“公主殿下,您年紀輕,又常年領兵在外,所以不瞭解這些犯人是何等的詭計多端。”
“尤其是曾經做過官,後來犯事入獄的那些罪臣,一個個都如狐狸般狡猾,別說是裝病了,什麼裝瘋、裝死之事,都早已屢見不鮮。”
王文傑淡淡道:“再者說,據下官所知,七公主已經單方面對柳家宣佈退婚,與柳家沒有任何瓜葛。”
“天下的罪臣和病人那麼多,為何公主殿下卻獨獨要為柳青雲求情?”
“莫非……公主殿下仍與柳家的那個紈絝,暗中情愫未斷不成?”
面對秦儒和王文傑兩個老狐狸的一唱一和,寧萱根本無從招架,氣得滿臉通紅。
她作為一個馳騁疆場的武將,本就不擅長與人鬥嘴。
又如何能說的過秦儒、王文傑這種成天專門參奏、彈劾別人的老油子?
正當寧萱怒氣衝衝,卻又不知所措之際,身後傳來一聲冷笑。
“秦相與王相,一口一個柳青雲,絲毫不顧及昔日同僚之情,真是心狠手辣,令人欽佩啊!”
秦儒和王文傑轉頭一看,頓時都臉色為之微微變了變。
從殿外現身的,正是太子寧盛。
“太子,你怎麼也來了?”
寧烈面露疑惑,不解道:“莫非,你也是來為柳青雲求情的?”
“父皇,兒臣並不是來為柳相求情。”寧盛淡淡道,“而是來勸父皇,即刻撲殺柳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