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尚憐月這首詞吟罷,全場瞬間都一陣鴉雀無聲。
每個人都難以置信瞪大眼睛,身體不自覺地穩穩顫抖,彷彿心靈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如果說戴勝坤的詩是輕世狂言,閻文仁的詩是一壺老酒。
那麼此時此刻,尚憐月吟誦的這首詞,就如同編織出了一段浪漫的傳奇。
眾人彷彿都看到,一位痴人才子,獨倚危樓,借酒消愁,強顏歡笑。
他本是位聲名顯赫的才子,一身才華天下皆知,擁有大好的無限前程。
但是,卻因為愛上了一位女子,而自甘墮落,頹廢消沉。
儘管誤了終身,淪為廢人,卻仍沒有絲毫悔恨和埋怨。
直到臨終彌留,尚可留下一句豪氣干雲的千古絕句。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不知不覺間,許多人都為之紅了眼圈,掛上了淚痕。
彷彿都想到了自己曾經深愛過,卻愛而不得的公子或佳人。
整個慶王府的大殿內,響起陣陣啜泣之聲。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等絕世之詞?”
“竟能直接動人心扉,震撼心靈,甚至觸及到魂魄深處。”
“姑娘,能否求將你將這首詩,讓我抄錄一遍?”
“我要將此詩刻在我家牆壁上,日日欣賞,朝夕誦讀!”
包括暗處的寧萱,也為這首詞而眼圈泛紅,淚花簌簌。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我又何嘗不是為了柳南先生,而憔悴至今?”
“但即便憔悴如此,本宮亦無怨無悔。”
“柳南先生,為何你的詩詞,你一詞一句,都總能讓我心緒翻湧?”
一時間,全場所有人,都對尚憐月所吟誦的這首詞而近乎淪陷,傾心拜服。
當然,除了寧旭之外。
寧旭不懂什麼終不悔,不懂什麼人憔悴。
但是從其他人的反應,他便可以看出來,自己要贏了。
寧旭滿臉嘲弄看著寧裕,臉上滿是得意之色。
寧裕咬了咬牙,站起身冷聲道:“不對!”
“這其中,有弊!”
寧裕的一聲冷喝,讓所有人都從夢境中回過神來。
眾人不約而同看向寧裕,面露狐疑。
有弊?
什麼有弊?
慶王不解問道:“皇兄,此話何意?”
寧裕咬牙切齒道:“既然是詩會,就應當場出題,各憑本事!”
“我手下戴先生和閻老的詩,皆是現場作出!”
“但他的這首詞,卻是提前準備好的!還寫在了卷軸上,只等著當眾吟誦出來!”
“慶王,分明是你和寧旭暗中勾結,故意提前洩題給他,要看本王的笑話!”
此話一出,全場眾人頓時都為之一驚。
對啊!
他們怎麼沒想到?
柳毅既然不知道題目,怎麼可能提前作出一首如此合乎題意、驚豔全場的詞?
難道說……是慶王提前洩了題?
慶王為人一向公道正直,這次竟然也會幫著人家徇私舞弊?
面對眾人質疑的目光,慶王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皇兄,某向你保證,絕對沒有洩題。”
“今日詩會的題目,七公主只說給了我一個人。”
“而我則沒有說給任何人,直到剛剛才當眾公佈。”
“皇兄,你可以在京城打聽一下,我慶王府幾乎每年都要舉辦好幾場詩會,京城的文人才子們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今日又何必為了幫助九皇弟對付皇兄,而白白毀了自己的聲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