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樂瑤哭著急道:“賞你們的怎不拿著?往後不叫我來了不成?”
退讓了好半天,寧元竣淡淡道:“既是覃姑娘賞的,好生收著吧。”
二順這才將金瓜子收了,把荷包撂下沒敢拿。
梨月將鐲子收進懷裡,也沒敢戴在手腕上。
客座裡又耗了一刻鐘,大門上派人來說,覃家馬車到了。
寧元竣親自送覃樂瑤到角門,梨月攙扶她上了車。
覃樂瑤一路擦著眼淚千恩萬謝,說讓他哥哥明天來謝恩。
寧元竣再回鳳瀾院,已是二更多天。
沈氏還不曾睡下,暖閣裡還點著燈。
趙嬤嬤一直派人探訊息,專等覃姑娘走了,忙到廊下攔住寧元竣。
“國公爺一忙就忙到二更天。大奶奶命我伺候著,不叫國公爺回書房了。水房裡預備了溫湯沐浴,請國公爺梳洗了早歇。只怕書房沒人照料服侍,誤了早朝了不得。”
寧元竣站在臺階下,心裡已翻了幾回念頭。
今日他下朝回府,在鶴壽堂被祖母教訓了一頓。
他岳父沈閣老做了五皇子師傅,寧國府也快是五皇子外家。
寧家沈家目標相同,往後需得同舟共濟。
他就算再不喜沈氏這個妻子,也不能繼續冷落她了。
心裡有了這個打算,他今晚才肯來鳳瀾院用晚膳。
可偏偏事與願違,方才那一檔子事,令他心中極為不安。
覃將軍是寧元竣一手提拔的副將,他在北關立足立功,覃家功不可沒。
可他那岳父沈閣老,卻偏要咬著覃家不放!
心思漸漸冰冷,寧元竣淡然笑道:“天色太晚了,難為嬤嬤還留人服侍我。眼見著快要三更天,只怕娘子已睡下。過不得多久我還要上朝,沒得進去驚動娘子安寢。改日過來吧。”
趙嬤嬤不肯放他走,慌忙還要留他。
忽聽窗欞裡頭沈氏輕聲道:“嬤嬤,夫君要走就讓他去吧。明早還要早朝,咱別誤了他的大事。”
沈氏這麼一說,趙嬤嬤只得應了。
轉頭看時,寧元竣已拂袖走遠。
就在他們小夫妻拉扯時,梨月在客位小廳收拾茶杯。
剛出去送人的時候,二順對她說,客座小茶桌上,撂著個好荷包。
那是覃姑娘盛金瓜子的,二順不敢要,她最後也沒收回去。
“白撂著多可惜,你回去記得拿走,要不白便宜別人!”
二順是個摳門的,不過梨月正想要。
那荷包不比平常綵緞刺繡,是熟鹿皮趁緙絲緞繡的。
梨月還從未見過。
端著燭臺找了半日,也不見荷包兒的半點影子。
難不成這麼一會兒,就讓哪個手欠的撿了?
鬧騰到三更時分,梨月才回屋睡下。
可她還不知曉,那鹿皮緙絲小荷包,此刻正握在寧元竣掌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