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捏緊拳頭，額頭青筋突起。
“沈醫生，”瀟瀟的聲音變冷，眼角眉梢染著譏諷與嘲弄，“我知道你愛她，你護著她。但是，這次的手術，是她自己做的決定。”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她根本配不上你的愛。”
沈宴猛地抬起頭來，瞳孔微縮，目光森冷。
“我家裡知道了嗎？”
“嗯。”
他忽然邁步上前，揪住了瀟瀟的手腕。
“是你說的？”
沈宴的手用力地抓緊，骨節泛白。
“是不是你說的。”
她的目光怔怔地落在沈宴的臉上，“是爺爺查到的，我朋友才告訴我，沈家派人來婦幼查了。”
“你也知道的，爺爺想知道的沒人不敢說。”聲音戰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她的手指緊緊扣住沈宴的衣襟，眼中含著淚。
“要不你趕緊回去看看。”
沈家的庭院廣闊而古樸。
青石鋪成的小徑兩旁，綠樹成蔭，花香四溢。
之前和姜思寧一起回來的時候，她吵著鬧著要把淮山別墅的庭院裝修成這樣的風格。
處處都是兩人之間的回憶。
爺爺沈威強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我就知道你今天會回來。”
“和我說說這到底是什麼壞事。”
沈威強的聲音冷冷清清，卻有著無形的壓迫感。
“跪下。”
沈宴臉色冷淡，身上的白大褂都還不及脫下。
身上的白大褂輕輕拂動，飄搖而下。
他的手掌抵在冰冷的地面，微微顫抖，心裡卻堅決：“爺爺，這件事情是我自己決定的。”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沈威強的眼神瞬間鋒利如刀。
直刺沈宴的心窩。
“這是我們沈家的孩子，你有資格決定嗎？”
“是我讓姜思寧去做的。”沈宴的聲音雖然平靜。
內心卻早已波濤洶湧。
他抬起頭，直視沈威強，“她的工作在事業上升期，若生下這個孩子，必然會影響她的身體與未來。”
沈威強的臉色變了，怒火瞬間燃起。“你在為她辯護？你知不知道這個孩子有多重要？”
他的柺杖猛地在地上重重一敲。
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沈宴感覺不到疼，心裡的難受莫過於身體的難受。
“爺爺，我知道。”沈宴額頭滲出細密的汗水。
但他依舊堅持，聲音愈發堅定，“這不是我對這個孩子的不負責，而是對姜思寧的愛。她的身體，才是我最在乎的。”
話音未落。
沈威強的柺杖就如同閃電般劈下。
重重打在沈宴的肩上。
疼痛瞬間蔓延，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傾去“你若再說這些胡話，我就不認你這個孫子！”
“沈家就沒有你這個孩子。”
沈宴忍住心頭的怒火與委屈，繼續跪著。
“從小，我有沒有受到過沈家的任何幫助，什麼事情都是我自己承擔。”
“如今這件事也沒得商量。”
空氣中瀰漫著緊張的氣息。
爺爺沈威強的臉色緩和了些，卻依舊帶著不屑和冷淡。
他盯著沈宴，似乎在看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
“你若真的想為她好，就該明白，家族的榮譽與責任不容忽視。這個孩子，是我們沈家的血脈，是你未來的希望！”
爺爺沈威強語氣漸漸緩和，卻依舊嚴厲。
沈宴緊咬牙關，低聲回：“我願意為姜思寧承擔所有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