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搖頭:“你能不能說人話,我聽不懂。”
老鼠又朝我咆哮了一聲,但現在確實是口吐人言了。
“你是如何察覺到端倪的?”
我笑了笑,道:“我不需要察覺端倪,因為我來到這裡,除了我的夥伴之外,我任何人都不會信。”
聽到我的話,這老鼠眼裡竟然露出人性化的茫然,隨後更是憤怒的咆哮起來。
“原來你一直都在騙本座!”
我冷笑一聲:“李先生,你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很可笑嗎?你還要演戲到什麼時候?”
“從頭到尾這裡就沒有什麼邪祟,有的只是一個跟邪祟融為一體的李缺而已,不是嗎?”
老鼠的憤怒戛然而止。
老鼠的頭頂冒出白煙,李缺的身影從其中慢慢的顯現出來。
此時此刻,李缺的身形不再是透明,而是凝實的,但他跟這隻巨大的老鼠已經皮肉相連,不分彼此了。
與其說是李缺跟邪祟相互融合,倒不如說是李缺從這隻巨大老鼠的體內生長出來了。
自古邪祟便能夠附身於人,佔據人的身體活動。
但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一個人佔據邪祟的身體,反其道行之。
此刻的李缺,不再是剛剛那般正氣凜然的模樣,他臉上長滿了灰色的短毛,老鼠的特徵在他身上暴露無遺,整個人顯得邪異森然。
李缺嘶啞開口:“你是如何發現我的?”
“發現什麼?發現這裡沒有所謂的邪祟,只有你李缺嗎?”
說到這裡,我回頭看了一眼水生三人,他們已經站在了陣法之中,隨時都能夠離開。
“我不信你從始至終都沒有相信過我。”
我聳了聳肩道:“事實就是如此,你不信也沒辦法。”
“我從一開始進入這裡看到那座石碑就知道了,這陣法對於邪祟的確有壓制的效果,但僅僅只是壓制,無法做到鎮殺。”
“我當時還想著,你是不是對於陣法不太熟悉,要不要幫你把陣法稍微完善一下。”
“但是當我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想錯了,一個會以自身當做陣眼的人怎麼可能對陣法不熟悉呢。”
“那麼就只剩下一種可能,你就是故意佈置那樣的陣法,對邪祟只起到壓制作用,而不想殺掉邪祟。”
“因為,這個邪祟就是你自己。”
李缺沉默下來。
我看向李缺道:“你好好的人不做,為什麼要跟一頭邪祟融合呢,成為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李缺開口道:“你不懂,人類的力量終究太過於渺小,我得了不治之症,時日無多,我不想死,只能將肉體捨棄,這時,這隻被重傷的鼠妖出現在我面前,你說,我能怎麼辦?”
說到這裡,李缺突然狂笑起來,神色愈發猙獰。
但是在猙獰之中,我還瞧見了一絲悲哀。
“我只是想要活下去!我有錯嗎?你告訴我!我有什麼錯!”
李缺憤怒的嘶吼,卻也是無言的悲切。
對此,我只是淡淡的回應了一句:“想活下去沒有錯,但你選擇的方式錯了,你為了活下去不惜殺害陰門村所有無辜人的性命,製造無端殺孽,即便你能出去,也逃不過因果反噬。”
“你懂什麼!!”
李缺瘋狂起來,身形陷入巨大老鼠的頭顱之中。
這巨大老鼠陡然暴起,朝著我撲來。
我手持銅錢劍,單手揹負身後,面對李缺的兇猛攻勢不退反進,在其撲來的瞬間,將手中銅錢劍插進他的肚子,狠狠地切開。
“噗嗤!”
老鼠的肚子被剖開,灑落了一地的內臟。
在其肚子被切開的瞬間,我單手掐訣,業火升騰而起,被我扔入其腹中,而後引爆。
“爆!”
老鼠巨大的身體陡然炸開,流出大量的膿水。
李缺對此卻不管不顧,藉助撲擊的力量朝著陣法外衝去。
原來,他一開始的目標就不是我,而是想要從這個陣法之中離開。
水生剛要上前阻攔,我在後方說道:“不用攔他,讓他去吧。”
老鼠巨大的身體穿過了我設定的陣法,成功的逃出了陣法外。
可還沒等他從地上站起,一旁石碑突然炸開,一道紫袍身影從中浮現,招引天雷落下。
轟!
整個天地都彷彿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