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神色一凝，視線逐漸被血色掩埋。
直到聽到水生的提醒，我才意識到，我的眼睛流血了。
不光是眼睛，此刻的我七竅之中都有鮮血噴湧，張若晦的身體已經快要達到極限了。
若是再不趕緊回去，恐怕我又得在桃樹下沉眠不知道多久。
“哥！！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嗚嗚嗚...”
張思朔好不容易吐完平息下來，進來後看到我全身是血，嚇得直接哭了起來。
上她前一把推開了水生，扶著我眼淚嘩嘩的掉。
“都說了..我不是你哥。”
說完這句話，我的視線陷入黑暗，我什麼都看不見了。
隨後是聽覺，水生的聲音，張思朔的聲音，自己的聲音，全部都一點點的消失。
老天師曾經說過，等到五感盡失，張若晦的身體就徹底崩潰，永遠無法恢復。
我趁著還能說話，讓水生趕緊帶著我回去。
很快，我五感已失去其三，就連最後的觸感也在一點點開始模糊。
我彷彿又回到了母親的肚子裡，沒有任何的感覺，只餘下一丁點意識。
在這種混沌的狀態中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開始感覺有人脫我的衣服，擦拭我的身體。
耳邊也重新聽到了很多人說話的聲音。
最後聞到了一股香味，我記得，那是張思朔身上的味道。
我努力嘗試睜開眼睛，但始終無法成功。
“哥，如果你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再次陷入昏迷前，我聽到的最後一句話就是這個。
等我重新恢復意識，並且眼前逐漸從模糊變得清明時，不知道過了多久。
我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
我躺在自己的床上。
側頭看去，張思朔坐在床邊趴著睡著了，還緊緊的抱著我的手。
她眉頭輕皺，睫毛微微顫抖，眼角掛著淚，看的出來睡的很不安穩。
“哥，不要丟下我....我會乖乖的....”
我的內心深處，彷彿什麼東西被觸動了一下。
那是張若晦殘留在身體的意識嗎？
我想是的。
我沒有打擾她睡覺，靜靜的等待她睡醒。
等她迷迷糊糊的醒來，揉了揉眼睛，第一時間看向我。
發現我已經醒了的時候，她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應過來，直接撲過來抱著我哭。
“哥！你終於醒了！嗚嗚嗚...”
這次我依然沒有推開她。
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我覺得這必定是張若晦殘留的意識在作祟。
等張思朔哭夠了，我才問了一句。
“我睡了多久？”
“兩天了。”張思朔抽噎著回答道。
“都已經兩天了。”
我深吸口氣，心中既對張若晦的身體孱弱感到無奈，又對此事憤怒不已。
可我憤怒的原因並不是張若晦，而是玄沐子！
我被逼著削肉還父是因為他。
現在擄走我父親的又是他！
他為什麼總是陰魂不散？
而且他不是吃了我的肉已經死了嗎？
我親眼看到他在我面前爆體而亡，後又被玄機子鎮壓，絕無生還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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