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吃的啥？
聞著咋這麼香呢？
賴志成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肚子也跟著不爭氣地“咕咕”叫了起來。積雪覆蓋的山路上，三個人影在寒風中艱難前行。枯枝在腳下發出清脆的斷裂聲，寒風呼嘯著從山谷中穿過，捲起細碎的雪花。
蘇陽走在最後，扛著根竹竿在肩上，背上的竹筐隨著腳步晃動。他的臉頰被寒風吹得通紅，撥出的白氣在空中凝結成霜。四個小時的山路跋涉，讓他的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該死的營養不良。”蘇陽暗自咒罵，伸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前面的石頭倒是精神抖擻，一邊走一邊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偶爾還蹦蹦跳跳地踢飛路邊的小石子。
“喂，石頭，你小子能不能安分點？”走在最前面的賴志成回頭瞪了一眼，眼神中帶著幾分不耐煩，“這山路本來就不好走，你再這麼鬧騰，小心摔死你。”
石頭吐了吐舌頭，放慢腳步，湊到蘇陽身邊小聲嘀咕：“村正今天怎麼這麼暴躁？”
蘇陽沒有回答，只是微微搖頭。他知道賴志成著急什麼——那一千畝荒地的開發權，還有他手中的御水訣。這兩樣東西，足以讓這個老狐狸坐立不安。
又翻過一個山坡，高大的城牆突然出現在視野中。蘇陽不由得停下腳步，望著眼前的景象。三丈寬的護城河上結著薄冰，城牆高聳入蘇，足有六七米，青灰色的城磚上爬滿了冬藤，顯得古樸而莊嚴。
“這才叫做地道的古城。”蘇陽心中感嘆。要是這座城池能儲存到後世，絕對是五A級景區的標配。
“發什麼呆？快點走！”賴志成不耐煩地催促。
三人跟著人流來到城門前。守城的兵卒個個腰板筆直，手中長矛寒光閃閃。
“站住！”一個面相兇悍的兵卒厲聲喝道，“什麼人？”
蘇陽和石頭渾身髒兮兮的，衣服上補丁摞補丁，一眼就看出是土包子。賴志成雖然衣著稍好，但那股子土氣怎麼也掩飾不住。
“軍爺，小人是青龍村的村正，要去官府辦事。”賴志成陪著笑臉，從懷中掏出一塊泛黃的腰牌遞了上去。
門兵接過腰牌看了看，不耐煩地揮手：“進去吧！”
其他進城的百姓都要交兩個銅板的進城稅，蘇陽暗自慶幸跟對了人。雖然賴志成這個人品性不怎麼樣，但好歹省了這筆錢。
一進城門，石頭就像劉姥姥進大觀園，東張西望。街道上熙熙攘攘，商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來往的女子衣著光鮮，妝容精緻，頭上的釵環叮噹作響。
“哇，蘇陽，你看那個姑娘，好漂亮啊！”石頭一臉痴相，指著遠處一個穿紅衣的姑娘。
“土包子。”賴志成撇嘴暗罵，轉頭看向蘇陽，卻發現這小子神色如常，彷彿對一切都不感興趣。
“難道是跟他那個死鬼哥哥來過？”賴志成心中暗想。想到蘇大，他就一陣煩躁。要不是看在蘇大那幫損友的面子上，他早就把蘇陽抓起來審問了。
不過轉念一想，要不是蘇大的關係，蘇陽也不會有那御水訣。這麼一想，賴志成心裡又平衡了些。
三人穿過繁華的長安街，向北來到縣衙。硃紅的大門上貼著嶄新的春聯，門前的石獅子威嚴肅穆。
蘇陽正要去看衙門外的告示，卻被賴志成一把拉住。“別亂跑，闖禍了我也救不了你！”
“村正放心，我又不是三歲小孩。”蘇陽不動聲色地掙開賴志成的手。他心中冷笑，知道賴志成現在不會害自己。一來是御水訣還沒到手，二來還有那一千畝荒地要開發。這就是他的保命符。
化雪天衙門裡沒什麼人，立馬就找著了管地契的文書官。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戴著一副銅絲眼鏡，正在慢悠悠地磨墨。
“大人，小人是青龍村的村正，來辦理開荒田契的。”賴志成陪著笑臉上前。
因為是開荒，賴志成說話很硬氣。但最後還是塞了二兩碎銀子，才當場拿到田契。
“這幫吸血鬼。”賴志成看著手中所剩無幾的銀子，心疼得直抽抽。但一想到每天能賺五兩，這筆買賣就很划算了。
拿到田契，賴志成就急著要回村。“走，回去了！”
“村正別急，好不容易進城一趟，我還想買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