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之啊,你太不夠意思了,有這麼好的文章怎麼能不先給我。”
“怎麼說咱們也是鄰居。”
方守成看見二人離去,一下子清醒了。
我追著雞蛋幹什麼,下蛋的雞在這裡啊。扔下硯臺也靜悄悄地跟了上去。
李纖雲被錦瑟趁亂給拉走了。
此時她已經不知道什麼感覺了。
尷尬、羞愧、不甘、疑惑,各種情緒紛亂地在她心中糾纏,讓她的思緒如麻。
她辛辛苦苦搭建的舞臺,本想讓顧道身敗名裂,卻成就了他一飛沖天。
他以絕強的詩詞才華毫無爭議的扭轉局勢,抄襲成了笑話。
彈指之間擊垮橫掃京城的小棋聖梅子蘇。
甚至還說出,“棋無國界,但下棋之人有國家”的振聾發聵之言。
這到底還是不是他?
“錦瑟,我錯了麼?”李纖雲突然間問道。
錦瑟俏臉微紅,心想姐姐自然是錯了,不應該這樣對修之哥哥。
可是姐姐太可怕了,她可不敢說實話。
“姐姐,不要想這麼多,睡一覺就過去了。”錦瑟說道。
自己也覺得回答太敷衍了。
嬌俏的小臉上努力綻放出真誠的笑容。
“姐姐,你想啊,這也是好事。修之哥哥證明了自己才華,而且輕鬆勝了小棋聖。”
“才學兼備,正是能配得上你,你們不正是金童玉女麼?”
李纖雲臉色一冷。
“絕無可能,自從我知道婚約那天起,我就厭惡他。就算有才學怎樣,還不是一個狂妄淺陋的腌臢之輩?
我李纖雲絕不會嫁給這種人,我李纖雲的的命運,絕不能被人安排。”
說出這話,李纖雲如同驕傲的鳳凰,不屑於世俗的一切。
錦瑟震驚的睜大雙眸,第一次知道了姐姐的真實想法。
可是被安排的就是不好的麼?
姐姐不想要的,是自己想要而不可得呢。
造化真是弄人啊。
楚王和袁琮各自指揮自己人,追逐大戰已到了白熱化,誰也不服誰。
生怕毀壞了屏風,最後雙方妥協了。
寫著完整《愛蓮說》的屏風留下,其他的楚王帶走了。
再找顧道的時候卻發現不見了。
方守成和靖節先生,把顧道抓在了袁琮的公廨裡面。
一個名動天下的隱士,一個國文館的大儒。
一個磨墨,一個鋪紙,跟左右護法一樣,逼著顧道寫字。
《愛蓮說》一人一篇寫完之後,兩位這才心滿意足了。
“修之小子,有沒有興趣去我們國文館?就憑你這才情,何必在這世間打滾。”方守成動了惜才之念。
顧道搖了搖頭,如果想去,跟著張瓊就去了。
“多謝前輩看中,國文館不適合我,至少目前不適合我。”顧道明確拒絕。
方守成還要說什麼,大門被推開了。
袁琮大踏步進來,身後跟著幾個學子,抬著寫著《愛蓮說》的屏風。
“你們還不走,在這裡幹什麼?”袁琮冷著臉直接攆兩個人。
他現在風聲鶴唳,感覺誰都不是好人。
當然除了顧道之外。
“放心吧,想要的已經拿到了,不會惦記你的東西了。”方守成拍拍胸口說道。
袁琮狐疑地看著顧道,看看桌子上的墨汁,不由得有些生氣。
一個兩個的,都是來打劫國子監的。
“修之,回終寒山待一段時間,京城這邊太亂,處理好了你再回來。”袁琮說道。
“好極了,我們正好一路。”靖節先生說道。
回去之前,顧道先帶著魏青梅正式拜訪魏家。
接待顧道的是魏青梅的哥哥,魏宗保。
紅臉長髯,比他高了足足一個頭。跟魏青梅的牙尖嘴利不一樣,始終沉默寡言。
用那一雙死人一般眸子盯著他,半天不說一句話。
心虛的人被他著一盯必露破綻。
“讓魏姑娘給我當丫鬟,本意是讓她遠離顧凌。以防我處理家事的時候,傷及姑娘。”
“如今顧凌本性暴露,魏姑娘已經清醒。就此了結吧。”
顧道想趁機把這個套給解了。
可魏宗保根本不聽,“魏家說話,言出必行,三個月一天不能少。”
最後,他跟魏青梅怎麼來的,又怎麼回去的。
顧道算是領教這一家子的不近人情了。
自己妹妹都這樣子了,竟然鐵石心腸的視而不見。
客廳屏風之後。
魏家的老太太,跟缺了兩條腿的兒子對坐。
此人正是魏青梅和魏宗保的父親,魏軍山。
“你覺得如何?”老太太問道。
“有謀有膽,徐家也許真的能從他身上再次崛起。”魏軍山聲音很縹緲。
“希望吧,希望他真能重整大將軍的遺澤,接續魏徐兩家的生死交情。”魏家的老太太說道。
“那都是後話,我現在擔心的是青梅,顧道這一劑猛藥太狠了。”魏軍山愁容滿面,自己的女兒怎麼會不心疼?
魏青梅祖母的心疼同樣在臉上一閃而過,但眼神十分堅定。
“可我們的話她聽麼?說多了不但不聽,還恨不得跟那人私奔。”
“不管怎樣現在死心了。我跟香雲說過了,不怕出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