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鄭國公請了不少人來觀禮。
有國文館的大儒,軍中的幾位宿將,朝中的不少大臣。
甚至故意給太子送去了請柬。
太子沒來,派了一個太子舍人來觀禮。
當天崔臻脫掉男裝,換上素雅女裙。
頭髮梳成最普通的髮髻,只有一根烏木釵。
不施粉黛一身素雅到極致,卻也難掩嫵媚妖嬈的。
恭恭敬敬地給袁琮奉茶磕頭,成為他的弟子。
“從今以後,你就是我袁琮的入室弟子,誰若是欺負你就去找你皇后師姐,她不會不管你。”
這話是說給太子舍人聽的,目的是震懾太子。
訓話完畢,禮成。
顧道躲得遠遠的,但還是被崔臻特意拽過來,讓他見禮。
“見過胭脂公子。”
“不對,咱們同門,我比你高一輩,叫姑姑!”
“你沒完了,沒門,我寧可讓師祖逐出師門。”
兩個小孩子在爭論,袁琮準備拉著一幫老傢伙喝酒。
“袁祭酒,您這門風不淨啊。”太子舍人突然陰陽怪氣的說道。
這話讓袁琮臉色一冷:“吳舍人,你這話何意?”
“袁祭酒,別怪下官話難聽。”吳舍人站起來,故意大聲說道。
“您這位徒孫,給您這位女弟子寫相思繾綣之詞。京城人盡皆知,這門風……”
鄭國公抄起柺杖就要幹他,被袁琮攔住了。
“修之……”
“收到,師祖……”顧道正好不願意跟崔臻扯皮。
立即衝過來,一拳錘在吳舍人的臉上,緊接著就是一套連環王八拳。
吳舍人沒想到竟然真動手,慘叫連連。
“爾敢如此?我乃太子……啊……有辱斯……嗷……狂妄……嘔吼……”
顧道拳拳到肉。
“等你半天了,我讓你嗶嗶……哎呀,你還敢冒充太子……”
“打他,大侄子,使勁兒,對,釦眼珠子,薅頭髮……”崔臻不顧形象在一邊加油。
袁琮看得神清氣爽,跟鄭國公炫耀。
“我這徒孫,不但字寫得好,也略通拳腳……”
這場熱鬧的拜師禮,在拳腳之中謝幕。
但是京城的熱鬧剛剛開始。
北狄使團剛到,南越商人也大量湧入京城。
這些人一個個腦滿腸肥,出手闊綽,彷彿沒見過酒色的饕餮。
連翡翠衚衕的青樓娘子都不夠用了。
以至於這些老鴇,急著呼朋引伴從外地調姑娘進城。
這些商人緊盯兩國談判。
他們期盼談判失敗重啟戰端。才好好坐地起價,坐收漁翁之利。
北狄驛館之內。
巫師的鼓聲和唱跳持續三天之後停止。
然後京城有名的大夫,都被請進驛館,可無一例外束手無策出來。
北狄使團有兩個重要成員病了。病情怪異如同中了邪祟。
病人腹脹如鼓,疼痛難忍。
面黃肌瘦、神情煩躁、有的腹瀉、伴隨發熱。
最恐怖的是,一打嗝能吐出蟲子來。
那蟲子在地上扭曲攀爬,駭人至極。
北狄的巫師認定,是遭受了惡毒詛咒。
求神舞跳了三天,人不但沒好,還越來越嚴重。
巫師確定迴天無力,使團請大乾的大夫治,也是死馬當活馬醫的意思。
一般的大夫看了束手無策。
北狄國師焚如,立即驚動了禮部請了御醫。
御醫看過之後認定是蛟牆之症,給用了烏梅丸,可惜效果不好。
這件事在京城傳播的沸沸揚揚,顧道也聽說了。
心說,不就是蛔蟲病麼?
在他那個時代,這種病幾乎已經滅絕了。
寶塔糖都是他上一代人的記憶了。純粹是不講衛生造成的。
這件事在顧道腦子裡一閃過去了。
殊不知,很快這個麻煩就會找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