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願站在瑾願律所的玻璃門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她伸出手握著門把手，指尖微微發涼。
裴瑾行的動作比她預想的更快。
黎願站在看著自己辦公室的門牌已經被撤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空蕩蕩的白色銘牌。
她勾了勾唇角，眼底卻毫無笑意。
畢竟，這地方本就是裴瑾行投資的，如今他要收走這一切，就像是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黎律！”米娜看見了黎願的身影，從走廊拐角小跑過來，手裡還攥著黎願常喝那個咖啡品牌。
看到黎願的那一刻，米娜的眼圈泛紅，聲音壓得極低。
用著只有她們兩人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他們連您的辦公室都清空了……我帶您去儲物間拿東西吧。”
黎願接過咖啡杯，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她伸出手，將米娜散落在額前的碎髮別到耳後。
“不用難過，”她拍了拍米娜的肩，看著這個為自己打抱不平的女孩兒，語氣輕快，“這都只不過是暫時的。”
米娜吸了吸鼻子，欲言又止。
諾大的辦公室內，今天竟然出奇地安靜。
但是黎願能感受到無數道目光散落在自己的身上。
憐憫的、吃瓜的、還有幸災樂禍的……
黎願將這些目光一一忽略掉，目不斜視地穿過走廊，高跟鞋在地板的撞擊下發出清脆的響聲。
開啟儲物室的門，一股厚重的灰塵撲面而來。
嗆得黎願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
見狀，米娜連忙上前將窗戶開啟，“這裡面很久沒人打掃了。”
“沒事，我收拾下東西就走！”
反正自己也不再這裡呆了，何必在意那麼多的細枝末節。
余光中黎願瞥見，自己的私人物品被潦草地塞進一個紙箱。
上面還有一些檔案沒有來得及歸納。
她彎腰將那些檔案從裡面挑選出來，一枚鑲著碎鑽的鋼筆從檔案堆裡滑落。
那是之前裴瑾行送她的紀念日禮物。
黎願面無表情地將筆扔回箱子。
“黎律，這些案卷要帶走嗎？”米娜抱著一摞資料夾，問道。
黎願掃了一眼案件標籤，語氣淡淡道：“這些案件都已經處理完了，你整理一下就歸檔吧。”
“可這些都是您跟了多年的客戶，就這樣……”
“客戶認的是律所，不是我。”
黎願打斷了米娜的話，聲音毫無波瀾，“裴瑾行停我的職，你覺得他會允許我帶著這些資源一起離開嗎？”
聽了黎願的話，米娜突然紅了眼眶。
她死死地咬著下嘴唇，忍不住開口說道：“怎麼可以這樣！律所裡的案件大部分都是你帶來的。”
“米娜。”黎願按住米娜那雙顫抖的手，對著她一字一頓地說道：“記住，在職場掉眼淚是最低階的做法。”
洗手間裡。
黎願站在鏡子面前，不停地用冷水撲在自己的面上。
恍惚中，黎願看著鏡子面前中的自己，有那麼一瞬間的錯愕。
一直以來意氣風發的自己，竟然還有這麼狼狽的時候。
忽然，一陣低語聲從隔壁休息間內傳入自己的耳中。
“聽說裴總已經停了她的職，今天過來收拾東西走人。”
“不是說裴總愛妻如命？怎麼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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