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裡還附得有一個玉佩,那個玉佩和她身上的是一對,那是夫君送她的。
她應該相信夫君的,但那信封裡的字字句句卻無時無刻不在誅她的心。
若那是真的,她這麼些年就是活在一個徹頭徹尾的謊言裡。
虞夫人控制不住自己多想,想要親自確認一眼,還她夫君清白。
這邊的宅院裡,虞相大踏步進了房間,還沒看清人就急切的問道,“良兒怎麼了?!”
他一大早就接到月娘的急信,說是虞良出事了,他這才乘著上朝前著急忙慌的趕過來。
或許是因為對虞明瑾的失望,他將虞良這個從小便展現讀書天賦的私生子看得極重。
對他便多了幾分嫡子嫡女沒有得偏愛。
月娘此時正坐在榻邊擦拭著眼淚,看著就我見猶憐。
床榻上躺著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眉眼間能看出和虞相有幾分相似之處,此時正一臉病氣的躺著,似乎病得極重。
“良兒夜裡讀書久了,害了風寒,那些庸醫根本就沒本事。”越說便哭得越是傷心,“相爺,為了良兒的身體還是為他請御醫吧,我知道這對您來說並不算難事。”
“胡鬧!”虞相輕斥一聲,勉強壓制火氣和她解釋,“這對我來說確實不算難事,但一旦請動御醫,你們的存在就會暴露,別再想些亂七八糟的,守好自己的本分,照顧好良兒就是。”
然而他對虞良的喜愛並沒有突破對自己權勢的愛惜。
月娘擦拭眼淚的手帕下,根本就沒掉一滴眼淚。
她原本還抱有一絲期待的,既然他這麼無情,就別怪自己無義了。
名分,他不給,那月娘就準備自己奪。
虞相沒太多時間多待,也沒心思寬慰月娘,只說會派人重新找大夫過來,吩咐了幾句,便出了這處宅院。
偷偷摸摸暗中躲在牆角里窺視的虞夫人,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後門出來上了馬車。
那個身影即使裹得嚴嚴實實,但虞夫人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應該說是化成灰都認識,那是她同床共枕了幾十年的夫君。
本以為她就是唯一,卻被騙了個徹底。
虞夫人心頭在滴血,手指緊緊摳入牆縫,指甲斷了都沒察覺到。
她為了他們虞家生兒育女,所有精力和心血都放在了經營相府後宅上,以為和夫君攜手相濡以沫到最後,結果到頭來終究是錯付。
虞夫人很想現在衝上去,撕破他虛假的偽裝。
她應該恨,應該憤怒的上前和他撕扯。
但虞夫人心底卻在害怕,因為那份害怕讓她一步都不敢挪動,還生怕被虞朗發現。
她至少現在還有相府主母的身份在,若是被發現,後果她怕自己承受不起。
自從相府後宅管家權被剝奪後,她能夠感受到夫君的疏離和不喜,失去丈夫的喜愛,她不能連身份也失去。
她已經年老色衰,惹得老爺厭棄,若是讓老爺將這妾室扶正,相府哪裡還有自己的生存之地。
府裡倆丫頭是黑心腸的,就只有她的明瑾才認自己是孃親。
為了保護明瑾,她也不得不行動。
虞夫人等到虞相離開後,並沒有走,反而是躲在不遠處的拐角,眼睛一錯不錯的盯著那宅院。
她並沒有貿然上前,求見裡面的女主人。
既然虞朗能瞞她這麼久,竟然沒透出一點風聲,那就說明那宅子裡都是他安插的人手。
虞夫人並不聰明,想不到什麼好的計策。
所以她只能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