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特意叫阿蠻將自己帶入佛塔。
虞清婉的那杯茶,她暗中安排也能偷換,但她卻還是喝了,其實不止是為了降低虞清婉的防備,更重要的是為以這樣的方式接近他。
這便是她的陽謀。
虞清凰也沒有把握那位會不會上鉤,或許他連正眼都不會看自己一眼,又或者她去的時候他已經離開。
這一切都是在賭。
她也沒有辦法。
前有如豺狼虎豹想要將她拆骨入腹的相府一家,後有隨時就能如螻蟻踩死她的皇家,還有那如跗骨之蛆甩也甩不掉的婚約。
這些都在逼她,她現在還是太弱小了,就必須要給自己找一個靠山。
而能同時制衡這幾方的,便只有那個人了。
虞清凰握緊的手鬆了松。
好在是成功了。
阿蠻扶著她往外走,突然看到虞清凰的脖子有一處紅痕。
“小姐,你脖子好像被蚊子叮了。”
虞清凰即使平時再冷靜自若,此時也難免有些羞赧,默默的拉了拉衣領,將那痕跡蓋住。
從慈恩寺回到相府已接近傍晚,天空染上一抹濃重的色彩,晚霞浸染像是火焰在天邊蒸騰燃燒。
然而此時的相府上空,卻似籠著著一層陰雲,一派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抑氛圍。
還是那相府大廳。
卻只有虞相和虞夫人,連個沏茶伺候的丫鬟婆子都沒有。
“跪下!”
虞相宦海浮沉多年,自帶著上位者的威壓,聲音不大卻如帶雷霆之怒。
虞清凰並沒有被虞相那張黑沉如水的臉嚇到,也沒有跪下,施施然行了一禮,自是端的溫婉大氣,“可是女兒有何錯處,惹惱了父親母親。”
虞相氣急冷笑。
“都到這個地步,你還覺得自己沒錯?我平日是如何教導你的!”
一直沒開口的虞夫人也氣的渾身發顫,“我原本只以為你只是嫉妒你姐姐,沒想到你會使這麼惡毒的手段來對付她!我的清婉,在外面替你受了那麼多年的苦,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對她!?”
虞清婉依舊有理有節,“父親母親認定今日之事是我所為,可有證據?若無鐵證,女兒心中不服。”
“還敢不服,你特意將你姐姐衣服弄溼,同她一同離席,卻獨獨只有你姐姐出事,甚至也是你將事鬧大,引我們過去,你一定是看太子對你姐姐好,疏遠了你,你便嫉妒她,所以就這麼惡毒的害她。”
虞夫人真是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心中升起一絲殺意。
“當時是姐姐向我敬茶,何來我特意謀劃,我和姐姐離席後並未同我一室換衣,難道我幸運未遭下毒便是我的錯,至於說我鬧大,我明明想和孃親私下單獨說,是孃親自己拒絕將事情鬧大,怎麼現在又將過錯怪在女兒頭上。”說著拿手帕擦了擦眼睛不存在的眼淚,“女兒好冤。”
虞夫人一時語塞。
虞相瞪了她一眼,揉了揉酸脹的眉心。
真是無知婦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若不是……真想休了她!
“難道這一切都是湊巧,而你湊巧參與到這整件事的每一個環節中?”虞相起身走向她,步步緊逼,“你為何不跟著你母親一起回府,這麼久才回來,是不是在銷燬證據?”
語氣越來越重氣勢壓人。
虞清凰卻並沒有退一步,只是低垂下眸子,從袖中取出一疊紙,雙手捧到養父面前。
“這些,便能證明女兒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