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蠻垂下腦袋,眼睛通紅,“感覺到捂住小公子的指縫間一片溫熱時,我才發現小公子急得嘔了血……”
她眼淚掉得更厲害,“可我還是不敢放開他,不敢讓他發出聲音,更不能讓他跑出去救小姐你……”
一個五歲小孩要有多絕望,才會急得幾乎失去了氣息。
那一刻阿蠻慌了,她放開了小男娃。
也就是這時,就跟衛如意自己突然出現一樣,一塊令牌突然出現在了他手裡!
不止阿蠻駭住了。
奄奄一息的小男娃都愣了一下。
他想到什麼,立刻抓住阿蠻的手,“阿蠻,這是我爹的令牌,你快、快拿去救孃親!”
阿蠻也顧不得驚駭,可,“小公子你……”
“我沒事的,”臉上無一絲血色的小男娃微弱的聲音急得不得了,“你把我藏起來,快去救孃親!”
對,救小姐!
阿蠻抱起小男娃把他藏在衣櫃後,拿著令牌拼了命的往花園跑……
“孃親……”
就在這時,一道微弱得幾乎不可聞的嗚咽響起。
虞清凰低頭,就看到躺在旁邊的小男娃不知道夢到了什麼,竟在昏睡中哭了起來。
蒼白的小臉上爬滿了眼淚。
她正伸手去給他擦淚水,小男娃猛地一下驚醒。
他睜開了眼睛,可似乎又沒完全清醒。
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她。
那種恍惚的,又絕望中生出希望,卻又不敢多看,近鄉情怯得肝腸寸斷的小心翼翼。
“孃親,意兒終於找到你了……”
“孃親,你這次怎麼臉上也受傷了……”
他心疼得快不能呼吸。
“孃親,意兒好想你……”他狀態明顯不太對,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虞清凰的心臟被攫住了般。
她沒有生養過,可這一刻,她真切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母子連心。
她去抱他,小男娃卻又再度昏睡過去。
虞清凰心口一窒,趕緊檢視。
見他只是情緒過激再度昏睡過去,才輕輕吐出一口氣。
“小姐……”阿蠻嘶啞哽咽的聲音響起。
看見小公子這樣,她更內疚更無法原諒自己。可讓她再選,她還是會選救小姐……
她等著小姐的宣判。
虞清凰卻並沒說這個。
“意兒能憑空出現,令牌能出現也不算太離奇。我們現在來對一下口供。”
她腦子前所未有的清醒,“不管這塊令牌是和意兒一樣來自未來,還是此刻九千歲那邊令牌不在了。今日過後,都瞞不住。九千歲那邊一定也會知道。”
“不管是給旁人,還是給那位九千歲,我們都需要一個大家會信,又不會牽扯出意兒的理由。”這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後知後覺的懼意襲上來。
阿蠻顫抖道,“這令牌若是從未來來的,現在有兩塊令牌,奴婢就咬死這令牌是奴婢讓人偽造的!”
“若這塊就是九千歲那邊來的,那邊沒了,奴婢就咬死說這是奴婢偷的!”
被逼到絕境的阿蠻很能撐住事,可一旦沒那麼急迫,她想問題就簡單很多。
“誰能偽造一模一樣根本就是真的的令牌?你一個普通丫鬟,又如何才能從那位九千歲手裡偷到令牌?”
阿蠻想不出別的辦法,咬牙道,“只要奴婢咬死不鬆口……”
虞清凰搖搖頭,“我們現在其實不用管其他人怎麼想,就用你救我的理由就行,對外咬死這令牌就是那位九千歲給的就行。”
她眼中一片堅定,“只要那位九千歲認,這就是他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