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在外院的嗎?小姐吩咐過,沒她的話,任何人不得私自進內院。你是把小姐的吩咐拋到九霄雲外了?”
來人垂頭懇切道,“奴婢玉屏,求姑娘通傳一聲,奴婢想求見二小姐。”
現在外院的人都是相爺新派來的!
這個玉屏悄悄摸摸來求見小姐,要做什麼?
阿蠻警惕十足。
就在這時,屋內虞清凰的聲音淡淡傳來,“阿蠻,讓她進來吧。”
阿蠻一愣,雖不知小姐為何讓這個玉屏進去。
但她還是沒放心,眼神銳利的盯著玉屏。
見玉屏一直沒抬頭,才給她開啟門,“你進去吧。”
“多謝姑娘。”
玉屏進來後,也不敢抬頭亂看。
倒不是她知道屋裡有蹊蹺藏了人,而是二小姐不准她們進來裡屋,想必是不愛人進來就亂打量的。
“你叫玉屏是吧?剛剛你和阿蠻在屋外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你這個時候來見我何事?”
聲音是從床那邊傳來的,很平靜。
一點也不像今日才經過那般生死之劫。
玉屏眼角餘光掃過去,見虞清凰正靠在床頭,根本還沒睡!
她心口一跳。
一個讓她又震驚又駭然的想法湧上心頭。
這位二小姐,難道猜到她會來,在等她?!!
這個想法讓她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衝到了腦子裡。
她狠狠咬了一下嘴唇,直至嚐到了血腥味。
她覺得自己好像在走鋼絲,鋼絲那頭也許有一線生機,更甚至有榮華富貴。
但鋼絲下是——萬丈懸崖!
“奴婢……”
她再次狠狠咬了一下嘴唇,“奴婢想為二小姐所用!”
燭光光影中,虞清凰輕笑了聲。
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
“玉屏,你這個名字是家裡給你取的,還是來府裡後取的?”
“回二小姐,是奴婢爹孃為奴婢所取。”
“玉屏,精美華貴之物。你爹孃很愛你。”
玉屏嘴唇哆嗦了一下。
“一對很愛自己女兒的爹孃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賣女為奴。而一個被爹孃深愛的女兒即便為奴,哪怕為了家裡爹孃,在主家也不會冒進出頭。”
玉屏哆嗦得更厲害。
虞清凰又平靜的陳述事實,“今日我被五公主為難鞭打,是你去我爹面前通風報信,把他和娘帶來的吧。”
“當時五公主要我死,你為何冒那麼大的險去為我這樣一個還不知能不能活下來的相府養女報信?”
這次玉屏整個人都顫抖起來,頭重重的一下磕下去。
她沒說原因,只是堅定的顫聲道,“玉屏從此後以小姐馬首是瞻,但凡叛主,不得好死。還求小姐收下玉屏!”
虞清凰還真不意外她是來投誠的。
畢竟她今日通風報信,以後在這相府處境怕是難了。
在相府,她現在也很缺人用。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但要被她信任,被她所用,也沒那麼容易。
她黑眸深凝著她,“用你爹孃至親起誓。”
“奴婢玉屏……以、以爹孃至親起誓,倘若日後對小姐不忠,便讓奴婢至親不得、不得……”
“可以了。”虞清凰截住她的誓言。
她只是要確認她的忠心,不是要用人家最在乎的人割人家心。
但她還需要理由。
玉屏眼眶通紅,嘭嘭嘭又磕了幾個頭。
“小姐……”
“既然你選了我,一定是有所求。我用你,我們只能算是互相幫助,你大可不必如此感激。”
“我只是不明白,雖然你也是爹派來監視這西廂院的一員,可當時我那種情況爹都沒出現,定然是故意不出現。其他人都沒去回稟爹,你這般聰明,為何反而會冒險去?”
似乎回憶起什麼可怕的事,玉屏渾身又顫抖起來。
“今日陪小姐您出去採買東西,在小姐您進了其中一間離奴婢家近的店鋪後,奴婢想著抄近道悄悄跑回家去看一看爹孃。卻在、在……”
她閉了閉眼,深吸了口氣,才剋制住顫抖繼續道,“在一家牙行後巷看到白日裡從相府被賣出去那些丫鬟婆子,全部被……被牙行的人割了舌頭後,運出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