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一驚，撩簾看去，就見夜冥淵正揣著手，臉上掛著若有似無的笑，倚靠在車廂上看著她。
“你什麼時候來的？”
“那個人闖進軍營的時候，本王就知道了。”
夜冥淵緩步繞過車廂，彎腰走了進來，坐到了四月的身側。
“怕他會傷到你，本想一刀了結了他，沒想到你們卻是舊相識，我就沒有動手。”
“原以為你會跟他回去，沒想到卻留了下來。”
“小妹，你真的好乖！”
說著話，夜冥淵抬起手，就要輕撫四月的臉頰。
四月側頭躲過，夜冥淵尷尬的收回了手。
“既然你已經聽到了我們說的話，那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究竟要怎樣才肯撤軍？”
聽到這話，夜冥淵朝四月笑了笑，好像是在笑她單純愚蠢。
“大梁的江山本王唾手可得，在此關鍵時刻，我為何要撤兵呢？”
話落，四月抽出藏在身上的匕首，動作迅速的架在了夜冥淵的脖子上。
“你若是不撤，我就殺了你。”
冰冷的匕首並沒有將夜冥淵嚇退，反而讓他笑得更大聲了。
“他們南人有句話，叫什麼來著？”
“哦，對了。”
夜冥淵慢條斯理地抬手，指尖在匕首刃上輕輕敲了敲，彷彿那淬著寒光的利刃不過是根繡花針。
“叫‘以身殉國’，對吧？”
“以我之身，換北狄的開疆拓土，一統天下，這筆生意真是大賺特賺。”
見硬的不行，四月馬上改變戰術，來軟的。
於是她收起匕首，對夜冥淵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說道。
“你就算攻下京城又能怎樣？”
“大梁幅員遼闊，別看他們現在打的熱鬧，只要你這個外敵一入侵，他們肯定會一致對外的。”
“到時候你得到便是一個巨大的麻煩。”
“你想想，沒完沒了的戰爭，軍費就是一筆巨大的開支，還有人員的損傷，到時候說不定你們北狄，不對，是咱們北狄，要被拖垮了。”
看著四月一副我在為你著想的模樣，夜冥淵會心一笑。
“還是小妹考慮周到。”
“不過小妹不用擔心，咱們北狄的鐵騎天下無敵，他們這些南蠻子若是不服的話，殺了就是，還能省去不少的麻煩。”
“倒是讓大梁全都變成草原，養數不盡的牛馬，豈不樂哉！”
聽到他這樣說，四月的神情變得嚴肅了起來。
“你的鐵騎就算能踏平天下的土地，但踏不平人心。”
“只要大梁子民還有一個人在，你們的江山都坐不穩。”
話落，夜冥淵也沉下了臉。
“那就殺，殺的他斷子絕孫，永絕後患。”
見他實在頑固不化，四月只能使出了最後一招。
“既然你不願意撤軍，那我就死給你看。”
說著，就用匕首抵住了自己的咽喉。
夜冥淵大驚失色，剛要上前搶奪她的匕首，不想四月將匕首朝自己的咽喉又抵進去一寸。
鋒利的刀尖扎進白嫩的皮肉，滲出鮮紅的血珠。
夜冥淵不敢再輕舉妄動，急得眼睛通紅，聲音嘶啞。
“你為了一個男人，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