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如豺狼般的夥計兒,如今看到這架勢,全都害怕的往後退了兩步。
衝進去的百姓對著那些夥計兒們拳打腳踢,有的覺得還不夠解氣,搶過他們手中的棍子就往那些人身上招呼。
四月走到那女人近前,俯下身去檢查孩子的情況。
小小的身體已經在逐漸變涼,鼻下也早已沒有了氣息。
“我帶你們去衙門吧。”
“今天的事情一定會替你和孩子討回公道的。”
聽到這話,女人有氣無力的抬起頭,問道。
“公道?”
“怎麼討?”
四月簡短的說出了四個字:“殺人償命!”
話落,女人露出一抹苦澀的笑。
“你知道這豐裕糧行為什麼敢將糧價抬這麼高嗎?”
“你知道他們為什麼不怕出人命嗎?”
聽到這裡,四月已經猜出了原因。
“因為他們東家有官府的背景?”
女人點點頭:“他們東家是縣太爺的小舅子。”
“這事就算鬧到官府去又如何?”
“最後不僅討不回公道,還會治我一個管教不嚴,縱容孩子盜竊之罪,二十大板是逃不掉的。”
“我若被打死,誰來安葬我兒?”
她並不是危言聳聽,因為在這之前就有同樣的事情已經發生過了。
說完這些,女人將自己的臉在孩子的胸前蹭了蹭,喃喃自語道。
“都是娘不好,如果娘昨日再多接一個人,就能湊夠八十文,給你買鬥糧食了。”
“兒啊,都是孃的錯,你醒一醒,娘帶你回家吃飯……”
女人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子紮在了四月的心裡。
“他們這幫畜生!”
四月憤怒到顫抖,短短的幾個字像淬了冰似的。
“都給我閃開!”
她這話音剛落下,憤怒的人群立即安靜了下來,自覺的讓出一條路,將裡面剛挨完打的幾個夥計兒都露了出來。
四月如閃電一般出現在他們面前。
圍觀的眾人還沒看清是怎麼回事,幾人的胳膊腿就被四月牢牢的系在了一起,動彈不得。
可能是剛才的動靜太大,從糧行的後院跑來十幾名手持鐵棍的彪形大漢。
百姓們見此情形,嚇得忙躲閃起來。
四月正愁這幾人不夠自己解氣,見又來幾個送死的。
她二話不說,腳尖挑起掉落在地上的棍子,衝那十幾名大漢做出了一個挑釁的動作。
那些人見狀,沒人理會周圍嚇得瑟瑟發抖的百姓,全都一窩蜂似的朝四月衝了過來。
四月身形矯健,手中的棍子在她手裡舞的虎虎生風。
棍子所到之處,那些打手紛紛倒地,痛苦哀嚎。
見這些打手不是四月的對手,剛才躲起來的人們,有膽子大的率先站出來,趁此機會扛起店裡的糧食就往外跑。
有一就有二,人們紛紛效仿,店裡的糧食很快就被搬空了。
四月見狀,本想出手製止的,告訴他們這是搶劫行為,是犯法的。
可剛張開嘴,眼神的餘光就瞥見了那個抱著孩子,悲痛到已經沒有任何反應的可憐女人。
四月自嘲的勾了勾唇。
這是一個禮崩樂壞的時代,什麼狗屁道德,朝廷律法,在生存面前早就一文不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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