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一樣,我卸你一條腿。”
楊師爺顫抖著雙手,接過紙筆,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
紙上每落下一個字,他似乎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四月看他哆哆嗦嗦的寫了一大篇,不由得蹙起了眉。
“收受錢財,能把逼死民女的少爺改判無罪?”
“你一個小小的師爺能有這麼大的權力?”
“還有,你將牢中的女囚和慈幼堂的孩子販賣出去,足有五六年的時間,你們縣太爺就不過問嗎?”
“更別提將良家婦女拐賣給人伢子,好好一個大活人說不見就不見了,這些人家難道就不找嗎?”
面對四月的種種質問,楊師爺慘白著一張臉直搖頭。
“有些事情不能說,說了就沒命了。”
聽到這話,四月還能有什麼不明白的。
“你以為你不說就能活嗎?”
話落,楊師爺驚恐的看向了眼前這個小丫頭。
“你要殺我?”
四月勾唇一笑:“這張紙如果張貼出去,不用我殺,你們家老爺就能把你千刀萬剮了。”
想到平日裡縣太爺的作為,楊師爺嚇得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那,那我應該怎麼辦?”
一向足智多謀的楊師爺,此時已經沒了主意。
四月用手指輕點他寫的那張紙。
“把該寫的寫明白了,我能留你個全屍。”
知道自己在劫難逃,楊師爺絕望的哭喊了一聲。
“報應啊!”
隨後,楊師爺顫顫巍巍的在那張紙上把這些年縣令的所作所為也都寫了上去。
當最後一個字落完筆,楊師爺一口鮮血從口中噴了出來。
不用四月動手,他就已經氣絕身亡了。
見人死了,四月淡定的拿起地上的那張紙,小心的吹乾墨跡,疊好揣進了懷裡。
然後找來麻袋把人裝了進去。
臨走前她去楊寡婦那裡拿回丟出去的砍刀。
誰知手剛落在刀把上,就被突然甦醒過來的楊寡婦給死死的攥住了。
四月原以為她要為她大哥報仇,沒想到楊寡婦開口第一句話卻是:“我兒子呢?”
“你把我兒子弄到哪裡去了?”
四月扒開她的手,淡淡的說道。
“他現在已經是個無根之人了,被人伢子送去軍營供人玩樂。”
聽到這話,楊寡婦一口氣沒上來,又昏了過去。
四月摁住她的脈搏,發現極其的微弱。
看來這人就算再醒過來,也活不過三日了。
與其多受幾日折磨,不如送她一程。
四月沒有費吹灰之力,只輕輕扭了一下楊寡婦的脖子,她便嚥了氣。
四月將楊寡婦的死屍裝進了另一個麻袋裡,用繩子紮好。
收拾好一切的四月扛著兩個麻袋連夜就出了村,直奔縣城。
月朗星稀,城門緊閉,城樓上只有幾個差役守著火把打瞌睡。
四月本想效仿影視劇裡那樣,把死屍吊在城門口上。
可城門樓實在是太高了,自己又不會輕功,實在是沒辦法上去。
最後只能退而求其次,將楊師爺他們兄妹倆吊在了一旁的歪脖樹上。
並把他親自書寫的罪狀貼在了最顯眼的位置。
做好這一切的四月剛要打道回府,突然在幽深的夜色裡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
“膽敢草菅人命,真是膽大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