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等著他上車回覆，今晚是回臨楓公寓，還是去謝家老宅那邊。
可謝清衍，就這樣站在原地。
夜幕未至，天色已經變得昏暗。
他身穿黑色的高定西裝，筆挺的鼻樑，眉目如黑夜深沉。
雨水從傘下濺溼了他的衣襬，也不見他的神色有半點鬆動。
“謝總？”
何明沒有得到回應，只好順著他複雜的眸色，朝遠處看去。
雨勢太大，暗色的光線中，街對面的便利店燈光柔和，而坐在裡面的那個少女，似乎和沈小姐長得很像。
只是那身影，看上去有些孤獨。
他看不清楚，但見老闆的反應，應該是沈小姐無疑了。
何明知趣地問了句：“下這麼大雨，沈小姐會不會打不到車回家？”
謝清衍這才收回目光，他上車後，神色仍透著幾分冷意。
他吩咐司機：“掉頭去對面。”
車停在了路邊，謝清衍遲遲沒有下車的動作。
何明見狀，開口道：“我去請沈小姐過來？”
謝清衍只是久久的凝著玻璃內那個清瘦的身影。
才多久不見，她就瘦了這麼多？
“去吧。”
……
沈予棠翻看著手機通訊錄。
這樣的天氣，她好像找不到一個人來接自己。
在看到謝清衍的名字時，她手指微微停頓了下，而後關上了手機。
她託著腮，仰著頭，惆悵地看著外面大雨。
“沈小姐？”
忽然聽到有人叫著自己，沈予棠轉頭，就見是謝清衍身邊的那位何秘書。
她有些驚訝：“何秘書？”
何明手裡拿著雨傘，態度恭敬：“謝總在車裡等您，我現在送您回家。”
沈予棠隨著他所指的方向，朝路邊看去，就見熟悉的車停在那裡。
儘管車窗緊緊閉著，但隔著這個距離，她彷彿能看見對方謝清衍淡漠冷清的眼睛。
沈予棠手扣著掌心：“何秘書……”
她糾結著。
但何明做出邀請姿態，微笑著道：“這麼大的雨，沈小姐請吧。”
他提醒了沈予棠，眼下除了上謝清衍的車，別無選擇。
沈予棠握緊了包包，在車門開啟的那一瞬間，她對上了謝清衍漆黑的眸子，腳下像是被什麼粘住了一樣。
他冷聲開口：“不上來？想要繼續被雨淋？”
沈予棠回過神。
坐下來之時，她的衣角還是將車座打溼了一點。
她低著頭，想要用手抹去那溼.潤的痕跡，心裡卻是忐忑不安。
像謝清衍這樣的人，每天忙於工作，對於自己拒絕了他的這件事，應該不會懷恨在心的吧？
“貼著門邊？是覺得我會吃了你嗎？”
謝清衍瞥了她一眼，眼底浮現出幾分燥意，指腹不自覺摩挲著手腕上的袖釦。
沈予棠小心看了他一眼，又挪了挪位置，讓兩人之間的距離，既不顯得刻意，也不會太親密。
忽然，前後座的擋板被升了起來，車內的空間忽然變得逼仄。
沈予棠的心臟狂跳起來。
她甚至不敢直視謝清衍，害怕看到他幽深的眼睛。
“小叔……您送我到汐和園就好，我已經從學校搬了進來。”
“知道。”謝清衍輕描淡寫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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