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山風嗚咽。
兩道身影在崎嶇的山路上疾馳,一前一後,踉踉蹌蹌。
“咳咳……”李常又忍不住咳嗽起來,臉色蒼白,氣息虛浮。
王平安回頭看了他一眼,眉頭微皺:“還能撐住嗎?”
“沒事,哥,我……我還行。”李常咬著牙,硬是把後面的話嚥了回去。他知道,現在不是拖後腿的時候。
王平安沒再多問,只是放慢了些許腳步,讓李常能跟上。
自從逃出那個小鎮,他們已經奔逃了數日。起初,他們以為憑藉死氣擬態和對地形的熟悉,能夠暫時甩開追兵。
可事實證明,他們低估了執金衛的決心和能力。
那些傢伙就像是跗骨之蛆,陰魂不散!
無論他們怎麼變換方向,怎麼隱藏氣息,總能在幾個時辰後,再次感受到那股熟悉的、令人心悸的銳利氣息。
“哥,他們……又近了。”李常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王平安嗯了一聲,神色凝重。
他能感覺到,身後至少有三股氣息,正不緊不慢地吊著他們,始終保持著一個微妙的距離。
這是一種無聲的壓迫,比直接衝上來廝殺更讓人難受。
對方似乎並不急於動手,更像是在戲耍獵物,或者說,在等待著什麼?等待他們力竭?還是等待更多的同伴合圍?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王平安低聲自語。
長時間的奔逃,不僅李常的傷勢沒有好轉,連他自己也感到疲憊不堪。石板帶來的力量早已消散,之前與飛鷹面具人一戰留下的內傷,在持續消耗下隱隱作痛。
必須想個辦法,徹底擺脫他們,至少,爭取到喘息的時間。
就在這時,前方山林間突然傳來一陣細微的騷動。
王平安眼神一凝,瞬間停下腳步,將李常拉到身後的一塊岩石後。
“噓!”
他側耳傾聽,臉上露出一絲冷意。
陷阱?
前方不遠處的密林中,隱約有金鐵交擊的細碎聲響和刻意壓低的呼吸聲。
執金衛果然不止是追蹤,還沿途設下了埋伏!
“哥,怎麼辦?”李常緊張地攥緊了拳頭。
王平安目光掃過四周的地形,腦中飛速盤算。
硬闖肯定不行,對方既然設伏,必然有所準備。繞路?恐怕會耽誤時間,更容易被後面的追兵追上。
有了!
王平安眼中閃過一絲決斷。
他體內死氣真元微微一動,幾縷精純的死氣從丹田的死氣珠中分化而出,在他身前凝聚。
很快,三個與他身形、氣息幾乎一模一樣的“王平安”出現在了原地。
死氣分身!
這是他死氣運用純熟後的一個技巧,雖然分身沒有多少戰鬥力,但用來迷惑敵人,卻是再好不過。
“你看好時機,我引開他們,你往南邊那條小路走,我們在前面那個斷崖匯合!”王平安快速對李常說道。
“哥!這太危險了!”李常急道。
“少廢話,按我說的做!”王平安語氣不容置疑,“記住,保護好自己!”
說完,他不再猶豫,控制著三個死氣分身,分別朝著三個不同的方向衝了出去,故意弄出不小的動靜。
“什麼人?!”
“在那邊!”
“追!”
埋伏的執金衛果然被驚動,立刻分出人手朝著三個分身追去。
趁著這個混亂的當口,王平安本體拉著李常,如同鬼魅般貼著山壁陰影,悄無聲息地溜進了南邊那條更加隱蔽的羊腸小道。
“快走!”
兩人不敢有絲毫停留,將速度提升到極致。
身後的喊殺聲和追逐聲漸漸遠去。
王平安知道,死氣分身騙不了多久,那些執金衛很快就會發現上當。
他必須利用這寶貴的時間,儘可能地拉開距離。
南疆的山,連綿不絕,地形複雜得超乎想象。
時而是陡峭的懸崖,需要手腳並用才能攀爬;時而是茂密的原始叢林,藤蔓纏繞,遮天蔽日;時而又是湍急的河流,冰冷的河水刺骨。
王平安憑藉著遠超常人的體魄和對死氣的精妙控制,帶著李常一次次化險為夷。
他就像一個經驗豐富的老獵人,總能在絕境中找到一線生機。
遇到陡坡,他便以死氣纏繞雙腳,如履平地;遇到密林,他便散開死氣感知,避開潛藏的危險;遇到河流,他便凝結死氣於腳底,踏水而行。
李常跟在後面,看著王平安的背影,心中又是擔憂又是敬佩。
若不是平安哥,他恐怕早就死在礦洞裡,或者死在這逃亡的路上了。
“哥,歇會兒吧,你……”李常看著王平安略顯蒼白的側臉,忍不住說道。
“沒事。”王平安搖搖頭,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前方,“不能停,停下來就可能被追上。”
他指了指前方一座雲霧繚繞的山峰,“翻過那座山,應該能暫時安全一些。”
兩人繼續前行,攀爬上那座險峻的山峰。
山頂風很大,吹得人衣衫獵獵作響。
放眼望去,群山莽莽,雲海翻騰,一派蒼涼景象。
就在王平安準備尋找下山的路時,他的目光忽然定住了。
在前方不遠處,靠近一處斷崖的地方,竟然隱約可見一座破敗的廟宇輪廓。
在這荒山野嶺,怎麼會有廟?
而且,那廟宇周圍,似乎……有人?
王平安凝神細看,只見幾個穿著樣式古怪服飾的人,正圍在那破廟前,似乎在探查著什麼。
那些人的服飾……有點眼熟。
等等!
王平安瞳孔微微一縮。
那是……神廟的人?!
他想起來了,當初在中州城外遇到的那個紅衣主教,手下就穿著類似的服飾!
真是冤家路窄!
執金衛還沒甩掉,竟然又撞上了神廟的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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