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安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衝出了那個讓他差點交代了的洞穴,一頭扎進了外面更加濃稠、彷彿活物般蠕動的毒瘴之中。
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跑!離那個鬼地方越遠越好!
抱著李常,他的腳步踉踉蹌蹌,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燒紅的鐵板上,肺部火辣辣地疼,全身骨頭都在嘎吱作響,抗議著主人的壓榨。寂滅死氣幾乎耗盡,只能勉強在體表形成一層薄薄的、幾乎看不見的灰色氣流,聊勝於無地抵禦著周圍無孔不入的毒瘴侵蝕。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穿過了多少扭曲怪異的樹木,趟過了多少散發著惡臭的沼澤,直到眼前徹底一黑,最後一絲力氣也宣告告罄,他才一頭栽倒在一片相對乾燥、被巨大蕨類植物掩蓋的岩石下。
在徹底失去意識前,他憑著最後一點本能,將李常小心地放在身邊,確認那微弱但還算平穩的呼吸。
“媽的……累死老子了……”
這是他昏過去前最後的念頭。
……
也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三天,也許是五天,王平安在一陣劇烈的咳嗽中醒來。
喉嚨幹得像是要冒煙,渾身上下無處不痛,特別是經脈,雖然突破時修復了大半,但強行催動力量的反噬依舊讓他感覺像是被幾百頭蠻牛反覆碾過。
他掙扎著坐起身,環顧四周。這是一個頗為隱蔽的小山洞,洞口被藤蔓和落葉遮掩得很好,外面依舊是那片灰濛濛、死氣沉沉的南疆密林。
還好,沒被什麼東西拖走吃掉。
他先是檢查了一下自己的狀況。傷勢依舊沉重,但比起昏迷前那油盡燈枯的狀態,已經好了太多。丹田內的死氣珠雖然光澤暗淡,體積也小了一圈,卻在緩慢而堅定地旋轉著,絲絲縷縷的寂滅死氣正在重新滋生、流淌。
築基中期的境界,穩固了。
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旁邊,李常依舊昏迷著,臉色蒼白如紙,但呼吸比之前似乎有力了一些。王平安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脈搏,雖然依舊微弱,但生命體徵還算穩定。
“小常子,撐住啊……”
簡單地處理了一下李常身上的傷口,又給他餵了點水,王平安這才鬆了口氣,開始琢磨眼下的處境。
當務之急,是恢復實力,同時搞清楚那魂狩老狗留下了什麼好東西。
他從懷裡掏出了那個從魂狩灰燼裡撿來的灰色布袋。
儲物袋!
這玩意兒可是好東西。他之前那個,還是從黑石寨某個倒黴蛋身上扒下來的,空間小得可憐。
神識探入其中,王平安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嚯!不愧是築基後期的傢伙,家底就是豐厚!
首先是靈石,下品靈石堆成了一座小山,粗略估計至少有數萬塊,中品靈石也有好幾百塊,甚至還有十幾塊散發著瑩瑩寶光的上品靈石!
發了!這波是真的發了!
除了靈石,還有各種瓶瓶罐罐的丹藥。大部分是療傷、恢復真元的常見丹藥,品質都還不錯。但其中有幾瓶,散發著一股陰冷、邪異的氣息,甚至能聞到淡淡的血腥味和魂力波動。
“神廟特產?”王平安皺了皺眉,將這幾瓶丹藥單獨放在一邊,打定主意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動用。誰知道這些玩意兒有沒有什麼坑爹的副作用。
接著,他的注意力落在了那截斷裂的骨杖殘骸上。
這玩意兒被他的寂滅死氣斬斷,靈性幾乎損失殆盡,但殘骸內部,依舊能感應到一股極為精純和強大的魂力波動,以及無數細微的、彷彿在哀嚎的魂魄印記。
“這骨杖……恐怕不簡單。”王平安拿起一截仔細端詳。杖身材質非金非木,觸手冰涼刺骨,上面殘留著一些被斬斷的複雜符文。
“難不成,這就是那老狗想煉製‘萬魂幡’的胚子?”他想起魂狩之前的話,心中一動。這東西雖然毀了,但其核心材質和殘留的魂力,或許還有利用價值。說不定,以後能修復,或者拆解了,煉製點別的陰損玩意兒?
他暫時將骨杖殘骸也收好。
然後,他在儲物袋的角落裡,發現了一樣意想不到的東西。
一枚巴掌大小,通體漆黑,質地像是某種金屬,入手卻溫潤的令牌。令牌正面,刻著一個龍飛鳳舞的古篆——“梟”!
“梟?”王平安唸叨著這個字。梟,夜梟,一種兇猛的夜行猛禽。這令牌代表什麼?身份?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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