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極淡的青黑色瘴氣被死氣包裹、煉化,瞬間轉化為一股精純的能量補充進丹田,同時,一絲更為精純的死氣則逸散出去,彷彿完成了某種等價交換。
王平安立刻停了下來,額角滲出一絲冷汗。剛才那一瞬間,他感覺到一股狂暴的意志順著瘴氣想要侵入他的識海,幸好他及時切斷,而且交換的量極小。
“太危險了。”他搖了搖頭,“不過,在某些必死無疑的絕境下,或許能搏一線生機。”這個法門,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輕易動用。
“王哥,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李常關切地問。
“沒事,想到一些事情。”王平安擺擺手,看向李常,“你感覺怎麼樣?傷勢恢復得如何?”
李常活動了一下手腳,咧嘴一笑:“好多了!王哥,這地方真是個寶地啊,我感覺體內的傷勢自己就在蹭蹭地好。你看,我現在都能下地溜達了!”他說著,還在原地蹦躂了兩下,雖然依舊有些踉蹌,但比之前只能躺著哼哼強了百倍。
王平安點點頭,這遺蹟中的能量雖然古老駁雜,但相對純淨,沒有外界禁制那種暴戾的攻擊性,確實適合養傷。
“既然你能動了,我們也不能一直待在這裡。”王平安沉吟道,“迷蹤林深處,還有我們要找的東西。只是,你現在的狀態,跟著我恐怕……”
李常聞言,臉上的笑容頓時垮了下去:“王哥,我……我不會拖你後腿的!我可以……”
“我知道你不會。”王平安打斷他,“我是說,這林子裡的禁制,對你來說還是太危險了。”
他看著李常,心中一動,想到了之前模擬禁制氣息的方法。“你過來。”
李常不明所以地走到王平安面前。
王平安伸出手,一股精純的死氣緩緩湧出,帶著那種與禁制共鳴的特殊波動,小心翼翼地將李常包裹起來,形成一個薄薄的、幾乎看不見的能量層。
“咦?”李常驚奇地眨了眨眼,“王哥,這是……我感覺,那種壓在我身上的石頭,好像變輕了好多!之前是千斤頂,現在頂多算個百十來斤的麻袋!”
王平安仔細感知著李常周圍的能量變化,以及禁制對他的排斥反應。果然,當李常被這層模擬了禁制氣息的死氣包裹後,迷蹤林對他的那種天然排斥感,大幅度降低了。
“看來可行。”王平安心中有了計較,“用這種方法,應該能讓你安全地透過大部分割槽域。”這無疑為他們接下來的行動,提供了極大的便利。
就在這時,王平安的目光被遺蹟角落裡幾株不起眼的植物吸引了。這些植物通體呈現一種暗沉的紫色,葉片邊緣帶著細密的黑色紋路,散發著一種若有若無的、與死氣極為親和的氣息。
“這是……墨紋草?”王平安心中一動,他在一些古籍上見過這種靈材的記載。墨紋草是南疆特有的一種陰屬性靈植,對修煉死氣、鬼道、魔道等功法的修士有不小的滋養作用,只是極為罕見。
他走過去,小心地將那幾株墨紋草採摘下來。一共只有三株,但每一株都蘊含著頗為精純的陰屬效能量。
“運氣不錯。”王平安將墨紋草直接盤膝煉化。
隨著墨紋草的藥力融入死氣真元,他感覺到體內的死氣品質,又有了微不可查的一絲提升。雖然量變尚未引起質變,但這種積累,對他未來的修行至關重要。
“王哥,這草……能吃啊?”李常好奇地看著,他剛才也看到那幾株怪模怪樣的草了,沒想到王平安直接就給“消化”了。
王平安瞥了他一眼:“你吃了只會拉肚子。”
李常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問。
實力有所精進,也找到了暫時保護李常的方法,王平安卻沒有絲毫放鬆。他能感覺到,從迷蹤林更深處傳來的那種若有若無的悸動,以及林外那些虎視眈眈的目光。
神廟、執金衛,還有那夥神秘的黑底金紋長袍人,他們就像是懸在頭頂的利劍,隨時都可能落下。而那所謂的“南疆大祭”,更是像一個巨大的陰影,籠罩在所有事情的背後。
“星樞失位,地底沉睡者,鑰匙,大祭……”王平安再次梳理著從慕容氏族遺蹟中得到的資訊。
“這‘鑰匙’,恐怕不單單指我手裡的這塊黑色石板,或者慕容家的那枚族徽令牌。”他摩挲著下巴,“慕容氏族守護的,可能是一種開啟某個關鍵節點的技術,或者某種特殊的血脈傳承,甚至……是與那地底巨物或者星樞直接相關的核心秘密。”
他環顧這片破敗而神秘的遺蹟,心中升起一個念頭:“這地方,本身就像是慕容氏族留下的一道篩選程式。只有身懷死氣,或者擁有石板,甚至可能需要慕容家的血脈,並且能夠理解他們留下的這些符文資訊的人,才有資格接觸到他們真正的核心。”
“就像是……一個大型的解謎遊戲,答對一環,才能進入下一環。”王平安自語道,“只是這遊戲的賭注,是性命。”
“王哥,咱們接下來去哪兒啊?”李常湊過來問道,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在這裡待著雖然安全,但總覺得有些發悶。
王平安看向遺蹟的更深處,那裡霧氣更加濃郁,也更加寂靜。“自然是去這‘遊戲’的下一關。慕容氏族既然留下了這麼多線索,總不會讓我們白跑一趟。”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新的領悟,讓他在這個危機四伏的迷蹤林中,又多了一重保命的本錢。但他也清楚,真正的考驗,或許才剛剛開始。
“走吧,李常,跟緊我。”王平安招呼一聲,率先向著遺蹟的另一端走去。那裡,似乎有一條被藤蔓和碎石掩蓋的小徑,通向未知的深處。黑色石板在他懷中,再次發出了微弱的指引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