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重的血腥味混著剛死之人散出的死氣,在洞裡瀰漫開來。
王平安吸了口氣,不但不覺得難受,反而感到丹田裡的死氣珠子興奮地轉動起來。
他一邊揮舞鐮刀收割那些不要命的信徒,一邊貪婪地運轉功法,把戰場上飄散的死氣、血氣,甚至那些人臨死前的怨氣,都強行吸入體內。
死氣珠子轉得飛快,把這些雜亂的能量轉化、提純,補充他剛才的消耗,他甚至感覺自己的力氣還在慢慢增長!
這種在生死搏殺裡汲取力量的感覺,很危險,但也讓人上癮。
“擋我者死!”王平安大吼一聲,眼睛有些發紅。
死氣鐮刀每次揮出去,都帶走一片性命。
那些信徒雖然不怕死,但在王平安面前,還是跟割草一樣倒下。
就這麼幾個喘氣的功夫,衝上來的幾十個信徒就被他殺光了。
祭壇周圍空出一大片地方,地上躺滿了屍體,流淌著鮮血,濃郁的死氣幾乎變成了黑霧,纏繞在王平安身邊。
他的主要目標,一直是那個黑袍管事。
清乾淨小嘍囉,王平安立刻轉身,又撲向了那個管事。
他身形很靈活,在小小的祭壇上閃轉騰挪,各種死氣技巧隨手就來。
有時指尖彈出幾道悄無聲息的【死氣針】,專打對方的要害;有時把死氣壓縮,猛地在對方身邊引爆,發出【死氣爆】,干擾他的動作;有時又凝聚出小小的【死氣盾】,擋住對方打來的黑氣。
那黑袍管事也被逼急了,哇哇地怪叫,把他煉氣巔峰的修為全使了出來,跟王平安打在一起。
黑氣滾滾,死氣森森,兩人打得祭壇上砰砰作響,碎石子亂飛。
交手十幾個回合,王平安漸漸摸清了他的底細。
這管事的修為確實是煉氣巔峰,但根基很不穩,力氣用得猛,卻不太會控制,而且後勁不足,每次全力出手後,氣息都會亂一下。
更重要的是,王平安發現,對方的黑氣雖然邪門,但好像天生就有點怕自己的死氣,還有些排斥。
自己的死氣攻擊打過去,效果特別好,很容易就能侵蝕、瓦解他的防禦。
“這傢伙的力量,果然有問題!”王平安心裡明白了,“八成是用了什麼邪法或者丹藥硬提上來的,中看不中用!”
想到這裡,他心裡有了主意。
他一邊繼續用死氣技巧騷擾、壓制對方,一邊好像無意地,把打鬥的地點慢慢引向祭壇邊緣,靠近那些還在閃著紅光的符文。
那管事被打得火冒三丈,一心想快點拿下王平安,也沒注意到這點小動作,只是緊追不放。
就在兩人又硬拼了一記,各自退開的瞬間,王平安眼中閃過一道光!
機會來了!
他猛地轉過身,顧不上管事再次拍過來的黑掌,右手握緊拳頭,凝聚起全身的死氣,狠狠一拳砸在腳下祭壇邊緣一塊正在明暗閃爍的複雜符文節點上!
“給小爺爆!”
隨著他一聲低喝,那處被死氣強行灌進去的符文節點,像是被點著的火藥桶,猛地爆開一團刺眼的血色和黑色混合的光芒!
祭壇上還沒完全平息的儀式能量,被這一拳引動,瞬間變得狂暴起來!
混亂的血能和死氣交織在一起,形成一股毀滅性的能量亂流,向著四周捲去!
首當其衝的,就是剛剛追到跟前,舊力用完、新力還沒提起來的黑袍管事!
他根本沒料到王平安會來這麼一手,想要躲閃已經來不及,只來得及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就被那狂暴的能量亂流結結實實地轟在了胸口!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響徹了整個溶洞。
黑袍管事像個斷了線的風箏,嘴裡噴著血倒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十幾步外的地上,胸口一片焦黑塌陷,看樣子是受了極重的傷,掙扎了幾下都沒爬起來。
這一下變故,讓高臺上的那位使者也皺了皺眉頭。
他似乎對黑袍管事的無能感到有些不耐煩了。
只見他緩緩從石椅上站起身,一股比之前更加恐怖的氣勢,壓得整個溶洞都彷彿沉重了許多!
“廢物!連個煉氣期的小子都收拾不了,還要本使親自動手。”冰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在每個人耳邊響起。
王平安心頭狂跳!
他知道,真正的危機來了!
必須在那築基期使者完全出手之前,解決掉這個重傷的管事!否則,自己絕對沒活路!
“吼!”
王平安也顧不上肩膀的劇痛和體內翻騰的氣血了,他仰天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丹田內的死氣珠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旋轉,光芒大放,幾乎要透體而出!
他身後那巨大的死氣鐮刀虛影,在這一刻彷彿凝固成了實質,漆黑的鐮身散發出讓人靈魂都覺得冷的恐怖氣息,鐮刀刃上的幽光亮得刺眼!
他將所有剩下的力量,全都灌注到了這一擊之中!
“死來!”
王平安雙目赤紅,用盡全身力氣,揮動那凝實無比的死氣鐮刀,朝著地上重傷垂死、眼中充滿恐懼和絕望的黑袍管事,狠狠斬了下去!
這一鐮刀要是斬實了,管事必死無疑!
眼看著漆黑的鐮刀刃就要落在管事身上,就在這時候——
情況又有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