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京郊。
白色建築在深秋的霧霾天中若隱若現,偶爾傳出幾聲怪異的嘶吼,驚起周圍的鳥獸紛紛逃離。
周嶼定睛注視著眼前1/3的蛇身,蛇頭部分被上面拿走,蛇尾被林音截胡,他安插的眼線,帶回來的就只有這麼一截。
不過,無妨。
蛇本來就是他混進去的,蛇的DNA鑑定結果是怎樣他也清楚得很。
這本來就是他對林音的一場試驗和考核,說到這,他倒是想恭喜林音,恭喜她正式成為自己志在必得的囊中之物。
“周嶼博士,上面的研究結果還沒出來,不過按照那女孩兒的分析,他們很快就會將矛頭對準您的實驗室……”
“無礙。”周嶼喉嚨裡發出冷冰冰的聲音,“發現了他們也查不出什麼來,到時候自有人去頂包。”
“那,那周嶼博士您可真是老謀深算——”
突如其來的骨瓷杯碎裂的聲響打破平靜,杯子擦著那位目睹林音蛇語的專家3號的面頰而過,蹭出一道深深的傷口。
對方立時嚇得顫顫巍巍。
一旁的艾玫朱唇輕啟:“蠢貨,周嶼教授最討厭聽到那個字,你不知道嗎?”
周嶼最討厭別人在他面前提“老”,因為他一生都在與之抗衡,而這也是他實驗室能得以存續至今的唯一原因——永生。
他研究的話題說白了就是永生,透過不斷提取、分化、重組及改變可再生物種的體細胞,最終實現永生的目的。
這個課題不乏專家學者研究,因為人人都想獲得永生。
然而,他卻最接近,因為他有全天下最靈光的腦子——或許吧——還有全天下最執著的魄力。
沒有人敢在自己身上做實驗,但他敢。
所以他能從一個70歲老人重回24歲的狀態已是神蹟,這件事,他不可能讓任何人知道,所有參與過他實驗的科研人員,最後也都將以各種方式老去、死去。
只有他會活在當下,也會活在未來。
看著匍匐在地如同螻蟻般的研究專家,周嶼耳畔彷彿想起那女孩兒的聲音,清脆作響,甚是美好。
他喜歡一切美好的東西,卻也厭惡一切美好的東西,想得到它,再毀掉它,將它的能力據為己有,當然,也包括她。
“林音究竟是怎麼跟那些蛇溝通的?”
“這……周嶼博士,我真的沒太看清楚,只能看到她是在用人類的語言與之溝通,具體的,可能也只能解剖她的腦部才能知道了……”
“也對,你混到現在也只是個專家而已,專家一向是最無用的東西。”
周嶼抬頭看向艾玫:“實驗針劑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博士。”
不顧那人的掙扎,艾玫徑直將他從地上拖起來,朝著地下實驗室走去,任憑他如何尖叫哀求,他都不為所動。
又廢了一顆棋子,不過沒關係,他有的是可用的黑子白子。
片刻後,艾玫回來,高跟鞋在地板上發出叩叩的聲響。
雙手輕放在周嶼肩頭,她貼心的幫他按摩,口中冷冷道:“張順那小子做事太不利索,讓上面順藤摸瓜的查到我們在買賣救助站,實在是麻煩。”
“沒關係,查也只會查到他那去,而這種事情上面一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都是些無家可歸的貓狗,在這座城市,沒人會在乎他們的死活。”
“博士,還是讓我去會一會林音吧。”艾玫手上的力道加重,指尖如蛇般曖昧遊走,摩擦出曖昧的味道。
周嶼卻忽然擋開她的手,似乎多被她碰一下都覺得厭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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