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許長安額頭上貼著一塊紗布,正一臉不耐煩地坐在床邊,而蘇雲歸則柔聲細語地在他旁邊“安慰”著,
“長安哥,你也別太生氣了,嫂子肯定是一時著急,不是故意下這麼狠的手。小滿畢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啊……”
好一個綠茶!沈青梧在心中冷笑。
這時,一個穿著嶄新衣褲的小男孩從蘇雲歸身後探出頭來,胸前還戴著一朵刺眼的大紅花,手裡得意洋洋地舉著一張紅彤彤的紙片,見到沈青梧,立刻顯擺道,
“看!這是我的‘獨生子女光榮證’!這是我的大紅花!媽媽說,以後我就是城裡人了!上廠子裡的小學,吃商品糧!”
是蘇雲歸的兒子,梁曉東。
沈青梧甚至懶得看他一眼,徑直走到牆角,那裡放著一個灰撲撲的行李袋。
這是她從鄉下帶來的,裡面裝著她和小滿的幾件換洗衣物和一些乾糧。
“沈青梧!你還敢回來!”
許長安看見她,額角青筋暴跳,猛地站了起來,怒斥道,
“都是因為你!今天說要罰我兩千!兩千塊啊!要是這事傳到單位,我的工作都要受影響!你這個瘋婆子!”
沈青梧拿起行李袋,緩緩轉過身,眼神冰冷地看著他,徑直走到他面前。
“啪!”
一個清脆響亮的耳光,狠狠甩在許長安的臉上。
“我的女兒,”沈青梧的聲音像是淬了冰,“剛才差點死了!”
許長安被打懵了,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沈青梧。
這個女人,在他面前向來是溫順聽話的,今天是怎麼了?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他愣了一下,隨即怒道,
“發個燒而已,怎麼可能死!你少在這危言聳聽!”
“啪!”
沈青梧反手又是一個耳光,打得更狠。
“危言聳聽?”
她怒極反笑,赤紅的眼底是滔天的恨意,
“許長安!要是再晚一點,小滿就沒命了!我辛辛苦苦給你家當牛做馬這麼多年,為你生下小滿,你居然拿一張假結婚證糊弄我!現在小滿差點被你害死,你還好意思怪我?!”
許長安被這兩巴掌徹底打蒙了,也被沈青梧這番話裡的資訊量震住了,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他只覺得眼前的沈青梧無比陌生,那眼神裡的恨意,讓他心頭髮怵。
“哎呀,嫂子,長安哥,你們別吵了,有話好好說啊!”
蘇雲歸見狀,趕緊上前來“勸架”,一臉焦急和無辜,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雲歸!”許長安有些慌亂地想阻止蘇雲歸。
他隱約覺得,沈青梧今天的反應很不正常,蘇雲歸再說下去,恐怕要壞事。
可蘇雲歸哪裡會聽他的,她就是要在這個時候把事情“說清楚”。
她故作委屈地拉著許長安的胳膊,對沈青梧哽咽道,
“嫂子,你別怪長安哥,其實……其實長安哥都是為了幫我。我丈夫死了之後,我一個知青帶著孩子在下河村實在活不下去了,可想回城又沒那麼容易,這才……”
說著,肩頭微顫,抹了把眼淚。
“……這才求長安哥跟我假結婚領證,先幫我把戶口落在城裡,所以才……才用假證騙了你。不過你放心,等我和曉東的戶口徹底轉回城裡,我就會跟長安哥領離婚證的,絕不會耽誤你們的!”
一番話說得是楚楚可憐,百般無奈。
沈青梧看著她這副惺惺作態的模樣,只覺得無比噁心。
她冷笑一聲,語氣帶著濃濃的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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