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您幫忙，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丁主任連忙扶起她，臉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青梧同志，你不用客氣，這都是我們婦聯應該做的。看到你能夠勇敢地站出來維護自己的權益，我也替你高興。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沈青梧想了想，眼神堅定地說道，
“我會一點醫術，我想先找點事情做，賺點錢餬口，把小滿撫養長大。”
丁主任聞言，讚許地點點頭，
“好！有志氣！你放心，孩子撫養權的事情，我們婦聯也會盡力幫你爭取。以後要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來找我。”
“嗯！謝謝丁主任！”
兩人在第一重型機械廠的大門口分別。
沈青梧看著丁主任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心中充滿了感激。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翻湧的思緒，朝著沈芝瑤工作的江川市陶瓷製品廠走去。
陶瓷廠離這裡不算太遠，沈青梧走了約莫半個小時就到了。
還沒走進廠區，一股刺鼻的粉塵味就撲面而來，夾雜著機器的轟鳴聲和刺耳的摩擦聲。
廠區內，隨處可見堆積如山的陶土和半成品，地面上也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白色粉塵，走在上面，腳下都沙沙作響。
工人們大多穿著灰撲撲的工裝，臉上、頭髮上都沾滿了白色的粉末，即使戴著口罩，也能看出他們眉宇間的疲憊。
空氣中瀰漫著潮溼、悶熱和各種化學品混合的難聞氣味，讓人呼吸都覺得有些困難。
沈青梧在傳達室登記後，等了一會兒，才看到沈芝瑤從一個煙熏火燎的車間裡走了出來。
她穿著一身洗得發白但沾滿泥點的藍色工裝，袖子高高挽起，露出瘦弱但沾著泥汙的手臂。
臉上也蒙著一層細密的粉塵，只有一雙眼睛還算清亮，但眼白裡也佈滿了紅血絲，頭髮用一塊藍布包著，但鬢角還是有幾縷頭髮被汗水和粉塵黏在了臉頰上，整個人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蒼老憔悴許多。
“姐！”沈芝瑤看到沈青梧，眼睛一亮，快步走了過來。
“芝瑤！”沈青梧看見妹妹這幅模樣，心疼極了，連忙伸手替她抹去臉上的粉塵。
可那些粉塵早就跟汗水混在了一起，手一抹，反倒糊成一片了。
沈芝瑤裂開嘴笑，“沒事的姐，等下班就洗乾淨了。”
姐妹倆走到廠區角落一處相對安靜些的樹蔭下。
沈青梧將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從發現結婚證是假的，回下河村和許家攤牌，到婦聯和廠領導介入，再到今天許長安被公安局帶走，一五一十地詳細告訴了沈芝瑤。
當然，為了掩蓋她重生的事實，個別細節調整了下。
沈芝瑤靜靜地聽著，臉上的表情從驚訝到憤怒，再到解氣，最後又化為一絲複雜和探究。
她看著沈青梧平靜卻帶著一絲疲憊的臉龐，沉默了許久，終於，她深吸一口氣，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氣，輕聲問出了那句在她心中盤旋已久的話——
“姐……你是不是……也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