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嚇得“呀”了一聲，整個人都躲到了沈青梧的身後，兩隻小手緊緊地抓住媽媽的褲腿，聲音裡帶著哭腔，“媽媽……”
剛才還滿屋子的歡聲笑語，此刻瞬間被冰冷的恐懼所取代。
“不要怕，小滿，媽媽在。”
沈青梧將女兒攬到自己身邊，輕聲安慰，但她自己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我們不開門！”
沈芝瑤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她擋在姐姐和外甥女面前，壓低聲音，又快又急地說，
“看他還能怎麼辦！派出所就在附近，我不信他還能翻天了！”
沈青梧點點頭，算是預設了妹妹的辦法。
姐妹倆屏住呼吸，屋子裡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敲門聲又響了幾下，比剛才更急切了些。
接著，門外傳來一道帶著濃重鄉音、既熟悉又蒼老的聲音，
“青梧，瑤瑤，開門呀，我是媽媽。”
姐妹倆皆是一怔，如遭雷擊。
還沒等她們反應過來，躲在後面的小滿最先開了口，驚喜地叫道，“是外婆！”
說著，她就鬆開沈青梧，邁開小短腿要跑去開門，卻被沈芝瑤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
“等等！”
沈芝瑤的神情非但沒有放鬆，反而更加嚴肅，
“外婆怎麼可能找到這裡來！”
李桂香一輩子都沒走出牛頭村幾次，連去鎮上都要人陪著，更別說一個人出遠門了。
她自己孤身一人來到江川市，還如此精準地找到了她們的住處，這絕無可能！
要麼，門外的不是母親。
要麼，就是有別人帶她來的。
而那個“別人”，最有可能的就是她們最不想見到的人。
可這時，院門外又響起了外婆焦急的聲音，還夾雜著一陣劇烈的咳嗽，
“小滿！開門啊，你們在嗎？咳……咳咳咳……”
聽到這熟悉的咳嗽聲，沈青梧和沈芝瑤的心都猛地揪了一下。
那是母親多年的老毛病了。
儘管心裡充滿了懷疑和不安，但那聲聲咳嗽卻像鞭子一樣抽在她們心上，讓她們再也無法安坐。
姐妹倆對視一眼，還是忍不住邁步前後出了房間，來到院子裡。
沈青梧深吸一口氣，走到門前，沈芝瑤則護著小滿，警惕地站在她身後。
門閂被緩緩拉開，門“吱呀”一聲開了條縫。
門外站著的，果然是她們的母親李桂香。
她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舊衣服，頭髮有些凌亂，臉上滿是風塵僕僕的疲憊和焦慮。
看到女兒，她的眼裡一下子就盛滿了淚。
“媽，您怎麼找過來的？”
沈青梧顧不得別的，一把拉住母親的胳膊，同時警惕地探出頭朝巷子左右看了看，發現空無一人，這才趕緊將母親請進院子，馬上利落地閂好了門。
姐妹倆一左一右地扶住母親的胳膊，小滿則直接撲上去抱住了她的腿，“外婆！”
李桂香疼愛地彎腰抱了抱小滿，隨後直起身子，看向兩個女兒，眼裡滿是難以言說的難過和憂慮。
她張了張嘴，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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